第五章 神奇的纪姑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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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卫首领严峰听到上头的命令，心里起了涟漪。
严峰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卫军首领，手底下不过几十号人，他上头还有统领。昨天他接到的命令是守在前殿，防止宵小贼人入内。
他不得不承认，看到动静的一瞬间他是起了杀意的，如今贵人都在寺内，要是真从他这里溜了贼人进去，怕是命都保不住了。只是他没想到，从那水里钻出来的，会是一个女子。他是亲眼见到纪相思是如何从那荷塘里冒出来的。她穿着白衣湿着发，坐在一叶碧荷之上，用一双灵灵的眼望着他，像是见了精灵一样。
主持说那是神女，严峰也觉得当是如此。
一夜下来，睡梦中都是那双眼睛，惊慌失措的，像是小兔子一样。
他的心里就想那被扰乱的荷塘水一般，荡起了一层有一层的涟漪，挥散不去。却没有想到，陛下命他保护神女的安危。
此乃大幸！
只是他没有想到，再次见到神女，她却又有些不同了。他看着赵二小姐抱着神女的腰，赵二小姐的丫鬟跪在地上抱着神女的腿，他只能命人围住这荷塘，再找两个水性好的，随时准备下水救人。
他干看着，捂着胸口，他觉有心里有些什么东西在瞬间破碎掉了。
“你们不要拉我！放开我！我就跳下去试试！”
“姑娘！不可以啊姑娘！跳下去会死人的！”
“姑娘您先缓缓，我，我有话要说！”
纪相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，她好累。大和尚那边是走不通了，他看她跟看傻子一样，根本就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回事。那她只能靠自己了，她想着，自己原本就是从这里出来的，指不定再跳下去就回去了。
可是这俩姑娘见她要跳死命拦着她就是不撒手，几番折腾下来，真是心好累。
“你们先放开，我不跳，真不跳。”
见她们都呼出一口气，放松了自己，纪相思嘴角一撇，心想着，小样儿，就你们还能拦下我！她一个闪身，立刻踩着石栏就跳了下去，半分犹豫都没有。
“噗通！”
神女终于心满意足的落水了。
“后来呢？”
李霖这会儿刚放下了筷子，就着王瑛说的故事，还多吃了两口饭。这会儿有些心满意足的靠着软枕喝着茶。
“见纪姑娘落水了，赵二小姐都急哭了。那纪姑娘也是艺高人胆大，是个会水的，在水里折腾了一会儿，就钻水底下去了。好一会儿都没见上来，严侍卫长的人都准备下水救人了，才见纪姑娘白着脸往岸上来。一上来赵二小姐就用披风给围严实了，只是没走两步，人就昏过去了。”
“赵二小姐昏过去了？”
“回陛下，是纪姑娘昏过去了。”
“怎么回事？宣太医瞧了没？”
“回陛下，太医瞧了，姑娘是气血不足，饿昏的。”
“噗嗤！”
李霖稍微愣了一晌，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音。这还真是没有想到啊。竟会是饿昏的，“还真能折腾。”
瞧着他笑了，王瑛面上也跟着笑了起来，心里因此松了口气。这几年能让陛下高兴的事不多，若是纪姑娘没有什么恶意，那么留在陛下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。
“她此时不宜过饱，派人送些米粥过去，别伤了胃。另外，”李霖起身往屋外走去，望着外间月色，转头对王瑛说，“将她神女的身份公布出去，密切留心太后那边的动作。”
“遵旨，陛下。”
不宜过饱的神女放下啃食干净的鸡腿骨，拿过厨房刚送来的米粥扒拉了两口吃尽，打了个嗝，一脸满足。
坐在一旁的赵二小姐才扒拉了两口饭，目瞪口呆的坐看她风卷残云后将手上的油腻往桌布上蹭了蹭，嘴角抽搐了一下，看着一桌子的剩菜残羹很没有胃口的放下了筷子。
纪相思饱足过后很是惆怅的端着杯子望着外头的天，明明是同样的月亮，为什么自己就是回不去呢？这可怎么办才好。
和尚也找了，水也跳了，她没有找到回去的丝毫线索，难道只有一死？可是，万一死也回不去呢？要赌吗？
她不敢。
她想来惜命，从孤儿院到学校，花了所有力气拼命活了下来，为什么要去死？顾金博的事几乎将她逼如绝境，虽然心里难受，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用死来逃避。只是现在，要如何是好。
“你说，是太后安排你的婚嫁，想让你成为神女嫁给皇帝，你为何不肯？成为皇后不是你们最想要的么？”
“纪姑娘，你……我……”赵莹芙怎么开口？难道要告诉你，今上命不长，我不想陪葬？她现在还不清楚这纪相思的身份是什么，如果她是今上安排的人，这话要是传到今上耳朵里，她就真的不要活了。
“纪姑娘请你相信我，我对皇后之位没有宵想。我姐姐誉为大晏第一才女都没有资格嫁给陛下，更何况一个平凡的我。”
“所以太后才给创造一个神女的身份，抬高你的地位。皇后都不做，莫不是你有心上人了？”
“是。”
赵莹芙犹豫了一下，既然没有办法告诉她真实的理由，若是告诉她自己心上有人，就算再高的身份也没有资格嫁给陛下了不是？自己又不是姐姐，不管是样貌还是才气都不是最好的，陛下又怎么会看得上这样的自己？
“那你的心上人是谁？”
过了会儿，纪相思没有听到回复，转过头便看到赵二小姐咬着唇，一脸的泪水。她有些头大，觉得就这么一个小问题，竟把人都逼哭了。
“你……你别哭啊！不想说不说就是了！别哭，别哭啊！”
“纪姑娘，请你一定要相信我，我不会害你。我坏了太后娘娘的计策，回去也不会有什么活路，就算不死，父亲也不会高看我一眼，我已经及笄了，到时候把我随便一嫁，我……”
纪相思看她哭的伤心，也不好说什么了。这个时代还是以男子为尊，女子就跟附属品一样，没有自我的，也是可怜。
想来自己也是幸运的，一不小心抱上了皇帝的大腿。也不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，都说这伴君如伴虎，还不知道这金大腿能抱多久。
金大腿这时候正坐在月下品茗，王瑛立在一旁伺候着，而他对面正跪着一侍卫，跟李霖汇报这段时间查到的信息。语毕，王瑛挥了挥手，示意他可以走了。
太后的计策李霖是知道的，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娶赵家女儿为后，哪怕太后的计策成功了，他也有办法拒绝这桩婚事。只是他也没有想到，会突然冒出一个纪相思。这姑娘竟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，神秘得紧，也有趣得紧。
“这几天不要拘着纪姑娘，派人暗中跟着，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。”
神女这步棋是太后自己弄出来的，现在多出这么个人，看她要怎么收场。
太后此时也是头疼得紧。
她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一直安安静静的外甥女竟然会起了反抗的心思。若不是她突然跳出来，哪怕皇帝安排一个神女，她也有办法将她变成赵二小姐。只是现在，什么都毁了。
皇帝一早就让人张了榜，宣告了神女一事，对外宣称是定国寺高僧发现，谨遵太后懿旨，从头到尾将他自己撇得干干净净，可是这个神女，却又是他安排的人。真是好算计！想来李霖从来都不是安分的，从前表现的都用来迷惑她的假象，将皇位从她手里骗走的骗子！
太后攥紧了手，硬生生的折断了一根手指甲。
“来人，宣哀家懿旨，招神女入宫觐见。”
这份懿旨才送到定国寺，还未有宣读，就被皇帝拦了下来，让王瑛进宫谢了恩：
“太后娘娘，陛下说了，神女有福，待陛下祈运结束后一同回宫，就不劳娘娘操心了。”
王瑛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，前脚刚踏出去，后脚就从慈宁宫穿来摔东西的声音。王瑛没有回头，只是在心里啧啧啧了几声，回定国寺找陛下复命去了。
纪相思还不知道自己被她的金大腿保了一局，待赵二小姐情绪稍微好些，拉着赵二小姐秉烛夜谈，两个姑娘挤在一张床上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夜。
赵莹芙从小就没有这般与她姐姐亲近过，对于这样的亲昵，她起先有些拘束，后来放开了，也觉得很新奇。只是她不太明白，这位姑娘看起来挺正常的，怎么问的问题都有些傻气。她洗完澡出来不会穿衣服，竟然只是披着中衣就出来了，拿着小衣问她怎么穿。头发湿了也不会绞发，帮她穿好衣服就散着发坐在院子里等着头发自然干。她好奇自己的小衣哪里有买？可是小衣这种贴身的衣物不是都是自己做的么？怎么能随便拿给别人看呢？她还好奇月事带究竟是怎么做的，真的会在里头放草木灰么？舒不舒服？赵莹芙真的是很惊讶了，这些事情难道不是母亲或者嬷嬷教导么？为什么纪姑娘这么好奇一幅全然不知的样子！
赵莹芙在睡着之前最后的想法是：
陛下究竟是在哪里找到这位神奇的纪姑娘的！
侍卫首领严峰听到上头的命令，心里起了涟漪。
严峰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卫军首领，手底下不过几十号人，他上头还有统领。昨天他接到的命令是守在前殿，防止宵小贼人入内。
他不得不承认，看到动静的一瞬间他是起了杀意的，如今贵人都在寺内，要是真从他这里溜了贼人进去，怕是命都保不住了。只是他没想到，从那水里钻出来的，会是一个女子。他是亲眼见到纪相思是如何从那荷塘里冒出来的。她穿着白衣湿着发，坐在一叶碧荷之上，用一双灵灵的眼望着他，像是见了精灵一样。
主持说那是神女，严峰也觉得当是如此。
一夜下来，睡梦中都是那双眼睛，惊慌失措的，像是小兔子一样。
他的心里就想那被扰乱的荷塘水一般，荡起了一层有一层的涟漪，挥散不去。却没有想到，陛下命他保护神女的安危。
此乃大幸！
只是他没有想到，再次见到神女，她却又有些不同了。他看着赵二小姐抱着神女的腰，赵二小姐的丫鬟跪在地上抱着神女的腿，他只能命人围住这荷塘，再找两个水性好的，随时准备下水救人。
他干看着，捂着胸口，他觉有心里有些什么东西在瞬间破碎掉了。
“你们不要拉我！放开我！我就跳下去试试！”
“姑娘！不可以啊姑娘！跳下去会死人的！”
“姑娘您先缓缓，我，我有话要说！”
纪相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，她好累。大和尚那边是走不通了，他看她跟看傻子一样，根本就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回事。那她只能靠自己了，她想着，自己原本就是从这里出来的，指不定再跳下去就回去了。
可是这俩姑娘见她要跳死命拦着她就是不撒手，几番折腾下来，真是心好累。
“你们先放开，我不跳，真不跳。”
见她们都呼出一口气，放松了自己，纪相思嘴角一撇，心想着，小样儿，就你们还能拦下我！她一个闪身，立刻踩着石栏就跳了下去，半分犹豫都没有。
“噗通！”
神女终于心满意足的落水了。
“后来呢？”
李霖这会儿刚放下了筷子，就着王瑛说的故事，还多吃了两口饭。这会儿有些心满意足的靠着软枕喝着茶。
“见纪姑娘落水了，赵二小姐都急哭了。那纪姑娘也是艺高人胆大，是个会水的，在水里折腾了一会儿，就钻水底下去了。好一会儿都没见上来，严侍卫长的人都准备下水救人了，才见纪姑娘白着脸往岸上来。一上来赵二小姐就用披风给围严实了，只是没走两步，人就昏过去了。”
“赵二小姐昏过去了？”
“回陛下，是纪姑娘昏过去了。”
“怎么回事？宣太医瞧了没？”
“回陛下，太医瞧了，姑娘是气血不足，饿昏的。”
“噗嗤！”
李霖稍微愣了一晌，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音。这还真是没有想到啊。竟会是饿昏的，“还真能折腾。”
瞧着他笑了，王瑛面上也跟着笑了起来，心里因此松了口气。这几年能让陛下高兴的事不多，若是纪姑娘没有什么恶意，那么留在陛下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。
“她此时不宜过饱，派人送些米粥过去，别伤了胃。另外，”李霖起身往屋外走去，望着外间月色，转头对王瑛说，“将她神女的身份公布出去，密切留心太后那边的动作。”
“遵旨，陛下。”
不宜过饱的神女放下啃食干净的鸡腿骨，拿过厨房刚送来的米粥扒拉了两口吃尽，打了个嗝，一脸满足。
坐在一旁的赵二小姐才扒拉了两口饭，目瞪口呆的坐看她风卷残云后将手上的油腻往桌布上蹭了蹭，嘴角抽搐了一下，看着一桌子的剩菜残羹很没有胃口的放下了筷子。
纪相思饱足过后很是惆怅的端着杯子望着外头的天，明明是同样的月亮，为什么自己就是回不去呢？这可怎么办才好。
和尚也找了，水也跳了，她没有找到回去的丝毫线索，难道只有一死？可是，万一死也回不去呢？要赌吗？
她不敢。
她想来惜命，从孤儿院到学校，花了所有力气拼命活了下来，为什么要去死？顾金博的事几乎将她逼如绝境，虽然心里难受，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用死来逃避。只是现在，要如何是好。
“你说，是太后安排你的婚嫁，想让你成为神女嫁给皇帝，你为何不肯？成为皇后不是你们最想要的么？”
“纪姑娘，你……我……”赵莹芙怎么开口？难道要告诉你，今上命不长，我不想陪葬？她现在还不清楚这纪相思的身份是什么，如果她是今上安排的人，这话要是传到今上耳朵里，她就真的不要活了。
“纪姑娘请你相信我，我对皇后之位没有宵想。我姐姐誉为大晏第一才女都没有资格嫁给陛下，更何况一个平凡的我。”
“所以太后才给创造一个神女的身份，抬高你的地位。皇后都不做，莫不是你有心上人了？”
“是。”
赵莹芙犹豫了一下，既然没有办法告诉她真实的理由，若是告诉她自己心上有人，就算再高的身份也没有资格嫁给陛下了不是？自己又不是姐姐，不管是样貌还是才气都不是最好的，陛下又怎么会看得上这样的自己？
“那你的心上人是谁？”
过了会儿，纪相思没有听到回复，转过头便看到赵二小姐咬着唇，一脸的泪水。她有些头大，觉得就这么一个小问题，竟把人都逼哭了。
“你……你别哭啊！不想说不说就是了！别哭，别哭啊！”
“纪姑娘，请你一定要相信我，我不会害你。我坏了太后娘娘的计策，回去也不会有什么活路，就算不死，父亲也不会高看我一眼，我已经及笄了，到时候把我随便一嫁，我……”
纪相思看她哭的伤心，也不好说什么了。这个时代还是以男子为尊，女子就跟附属品一样，没有自我的，也是可怜。
想来自己也是幸运的，一不小心抱上了皇帝的大腿。也不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，都说这伴君如伴虎，还不知道这金大腿能抱多久。
金大腿这时候正坐在月下品茗，王瑛立在一旁伺候着，而他对面正跪着一侍卫，跟李霖汇报这段时间查到的信息。语毕，王瑛挥了挥手，示意他可以走了。
太后的计策李霖是知道的，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娶赵家女儿为后，哪怕太后的计策成功了，他也有办法拒绝这桩婚事。只是他也没有想到，会突然冒出一个纪相思。这姑娘竟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，神秘得紧，也有趣得紧。
“这几天不要拘着纪姑娘，派人暗中跟着，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。”
神女这步棋是太后自己弄出来的，现在多出这么个人，看她要怎么收场。
太后此时也是头疼得紧。
她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一直安安静静的外甥女竟然会起了反抗的心思。若不是她突然跳出来，哪怕皇帝安排一个神女，她也有办法将她变成赵二小姐。只是现在，什么都毁了。
皇帝一早就让人张了榜，宣告了神女一事，对外宣称是定国寺高僧发现，谨遵太后懿旨，从头到尾将他自己撇得干干净净，可是这个神女，却又是他安排的人。真是好算计！想来李霖从来都不是安分的，从前表现的都用来迷惑她的假象，将皇位从她手里骗走的骗子！
太后攥紧了手，硬生生的折断了一根手指甲。
“来人，宣哀家懿旨，招神女入宫觐见。”
这份懿旨才送到定国寺，还未有宣读，就被皇帝拦了下来，让王瑛进宫谢了恩：
“太后娘娘，陛下说了，神女有福，待陛下祈运结束后一同回宫，就不劳娘娘操心了。”
王瑛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，前脚刚踏出去，后脚就从慈宁宫穿来摔东西的声音。王瑛没有回头，只是在心里啧啧啧了几声，回定国寺找陛下复命去了。
纪相思还不知道自己被她的金大腿保了一局，待赵二小姐情绪稍微好些，拉着赵二小姐秉烛夜谈，两个姑娘挤在一张床上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夜。
赵莹芙从小就没有这般与她姐姐亲近过，对于这样的亲昵，她起先有些拘束，后来放开了，也觉得很新奇。只是她不太明白，这位姑娘看起来挺正常的，怎么问的问题都有些傻气。她洗完澡出来不会穿衣服，竟然只是披着中衣就出来了，拿着小衣问她怎么穿。头发湿了也不会绞发，帮她穿好衣服就散着发坐在院子里等着头发自然干。她好奇自己的小衣哪里有买？可是小衣这种贴身的衣物不是都是自己做的么？怎么能随便拿给别人看呢？她还好奇月事带究竟是怎么做的，真的会在里头放草木灰么？舒不舒服？赵莹芙真的是很惊讶了，这些事情难道不是母亲或者嬷嬷教导么？为什么纪姑娘这么好奇一幅全然不知的样子！
赵莹芙在睡着之前最后的想法是：
陛下究竟是在哪里找到这位神奇的纪姑娘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