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3)天空一声巨响，老子闪亮登场(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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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无须惊慌。”
就在大家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，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缓缓响起。
弟子们转头望去，欣喜道:“是掌门！”
来者一席白色内衫外披灰色宽袖长袍，白发银簪，五官端正严肃，下巴的白色胡须随风而动，脸上布满岁月的沟壑，目光却依旧炯炯有神，不怒自威，此人正是玄灵宗掌门允铭。允铭身后跟一个踩着剑，身着白衣，五官清秀的少年，正是允澈。
“还有大师兄！”
众人的眼睛都亮了。
允铭没有踩剑，腾于半空，挥手隔空将弟子们几个几个地从地面提了上来，十分冷静地下令：“御剑。”
所有人都御剑腾空后，允铭望向西南方向，深深皱眉。
“师父放心，护山大阵碎了，但还有一层门派结界在。”允澈在允铭身侧，自信满满地安慰道。
允铭摇头摸了摸胡子，仍看着那边，眼神透露着担忧：“虽说那结界当年是太师叔祖亲手所布，但多年未经加固，其抵抗力和护山大阵已是相当，恐怕也撑不了多久。”
刚说完，众人都看见结界也开始出现裂缝了。
允铭不敢相信：“这怎么可能？”
刚赶到的允赭也：“这怎么可能？！”
允铭立即转头下令：“允澈，你助为师撑开一个结界护住剑峰。允赭，你也来帮忙。”
“是！”
于是三人落地，在摇晃的石板地上开始施法结印。其他弟子缓过劲后，也纷纷飞下落地，输出灵力为三人护法。
结界刚成，那边的光束也冲破最后一道防线，直直往玄灵宗的幽谷而去。
光束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，强大的力量使山脉又是一阵翻涌抖动，力量的余波像水圈一般释放开来，横扫了整座山脉，剑峰这边，允铭与众弟子的结界挡了大半的力量，也碎了。
其他弟子各自输出不大，倒是没有受多少伤；允铭允澈允赭三人修为最高，都受到了反噬，允铭嘴角更是有丝丝血流下。
“师父！”“爹！”
允澈允赭同时扶住允铭。
众弟子也纷纷围过来。
允铭稳住身形，摆摆手：“小伤，无事。”
光束剩余的能量很快消散于无。允铭想起什么，又皱眉说道：“御兽峰离幽谷方向最近，是光束力量最先波及之地。不知你们莫师叔怎么样了。”
说罢伸出右手，掌心朝上，凭空变幻出一块传音玉石。允铭张口，还未说话，里面便传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哭声：
“师兄啊啊啊啊..这异象是什么啊，好可怕呜呜呜..还有我的冰冰兽呜呜呜呜.....师兄，这徒弟我不要了，不要了啊.....等等，那是...”说着声音的主人就像是见到什么骇人的东西，惊得声音卡在喉咙，中断了哭嚎。
允铭因此从惊吓中回过神来，连忙试图掩盖什么似的想要收起传音玉石，手掌还没来得及握拳收回，玉石里又爆出尖叫声：
“啊——！你别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...”
这次的声音近乎凄厉。
允铭手一抖，玉石掉到地上，在裂了缝变得不平的道场地面上“啪嗒啪嗒”一高一低地滚动。莫城的哭喊声也随着玉石高低不平的颠簸变成了：
“啊↗啊↘啊↗啊↘啊....”
“......”众人目瞪口呆。
允铭不等弟子们反应过来，一个箭步闪身到玉石面前，抬脚用力一踩。
所有弟子只瞥到一个身影闪过，莫城的声音就断了。
玉石也粉碎在允铭脚下。
允铭深深呼出一口气，转身面向众人，双手背于身后站直，身形挺拔，神情刚正不阿。
......
“师、师父，”允澈最先反应过来，不敢置信地看着允铭脚下：“刚、刚刚那是..莫师叔？”
“不，不是..咳，呃...”允铭握拳捂着嘴咳嗽，堂堂一派掌门，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。
啊，有了。
“允澈啊...”允铭向允澈招招手。
“啊？！”允澈愣怔，随即惊醒一般反应过来，走上前：“徒儿在！”
允铭摸了摸胡子，毫不掩饰地转移话题，缓缓开口：“这异象来得凶猛，也许是某位修行大能不慎落入此地，或是难得一遇的天降机缘。为师受了伤，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息，你和允赭带几个弟子去幽谷查探，是机缘异象也好，是修仙大能也罢，都领到玄灵殿来见我。”
“是。”允澈应了一声，顿了顿，又问：“师父，若有可能是妖兽或魔族擅闯呢？”
允铭摇摇头，皱着眉答道：“刚才那道力量，为师未从其中感受到任何妖兽或魔族的气息。若有魔族闯入，斩杀便是，切记不要逞能硬战，魔族难缠，打不过走为上计，或者传音于我。”
“若是妖兽，便直接送到....咳，御兽峰那里去吧，方才听你莫师叔的声音....中气十足，想必他并无大碍。”
“是。”
允澈嘴角抽搐着领了命，叫醒了还在呆愣的允赭和弟子中的几个，转身刚想走。
“对了，”允铭又叫住他们，斟酌了片刻，嘱咐道：“对方若是个修士，无论是谁，怎会落到这里，有什么目的，都先以礼相待，切不可小觑。”
“是。”
于是允澈领着几人走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
待允澈等人走远了，允铭才又幻化出一块传音玉石，传唤莫城。
喊了几句师弟皆无回复后，允铭叹了口气，改口唤：“莫玲。”
不一会，玉石传出一道无波无澜的清冷女声。“师侄在。”
【*莫玲，御兽峰峰主莫城真人的亲传弟子*】
“你师父呢？”允铭问。
“回掌门的话，”莫玲一本正经得近乎机械的声音又响起：“师侄方才用师父养了四百年的冰冰兽去挡攻击，溅了一身血，师父怕血，看见我便晕过去了。”
“......”
结合方才莫城的哭喊，允铭深知事情并没有这个小师侄理解的那么简单，但也明白为何莫城会哭喊着不要徒弟了。
允铭感到无语，正想开口解释，身后传来一声惊呼：“不是吧？！莫长老晕血？这怎么可..唔....”
允铭身体一僵。
遭了，他忘了一些弟子还在场。
允铭转身，一群弟子正拉扯着捂住其中一个的嘴。
“掌..掌门....”见允铭看过来，他们才悻悻地放下手，一脸陪笑。
“......”允铭握着手中的玉石，一时语塞。
但他到底是一派掌门，随机应变的冷静还是有的。允铭咳了一声，大声正色道：“修行之人，打打杀杀乃是常事，怎么可能怕血?”
然后又生怕莫玲再说什么似的掐断了传音，收起传音石，向在场的弟子们挥了挥手：“此地事已了，都散了吧。”说完身形便幻化于无，消失在原地，速度匆忙得颇有些逃走的意味。殊不知他的这番解释又落荒而逃的举动落在众人眼里，显得多欲盖拟彰。
众人见掌门走了，才纷纷回过神来，向刚才允铭踩碎的玉石围起来。
“......”围在内圈的几个盯了玉石碎块半天，眼神还是很迷幻。
“刚才...真的是莫长老？”弟子A发出疑问。
“不..不是吧？”弟子B半信半疑。“莫长老平日里都是温润如玉，谦谦君子的模样，遇事向来不慌不乱，稳而有序，怎么会有玉石里那般..狼狈的声音？”
“应该就是莫长老...”终于有弟子给出了肯定的答案。“莫长老的声音挺好认的，平时大家都认得出来。再者，方才莫玲师姐的话你们也听到了。”
意思很明显，连莫城自己的徒弟都出现了，那么前面哭喊得那般凄惨狼狈的人还能是谁？
“只是没想到，莫长老竟会晕血啊......”
于是众人又沉默了。
—————
允澈没有直接去玄灵主殿，而是先到自己居住的殿宇去了。
既然离幽谷最近的御兽峰都无大碍，想必其他几峰的峰主和弟子们也没什么事。发生了如此惊心动魄的异象，作为宗内领导人的几位峰主，收拾妥当后自会到主殿找他商议。他也得先确认自己夫人是否安好后再说。
只是揽着怀里安好无损的妻子时，允铭仍眉头紧皱，似有苦愁。
“怎么了？”掌门夫人尹素宛笑意盈盈地摸了摸允铭满是胡茬的下巴，难得见自家夫君还有如此为难的神情。
“别闹。”允铭轻轻拉下尹素宛的手。
此时的允铭已不是在众弟子面前胡须飘飘一脸白发的外形了。若有其他人在便可看到，此时的他黑发浓眉，俨然一副四十不惑的中年模样。
“不知为何，今日总觉得心头不安，仿佛会发生不好的事情，果真便有了这般的异象。”允铭说话时眉目间满是忧虑。
“异象已然降下，但门内也无多大损伤，夫君怎还会忧心?”
摇了摇头，允铭神色复杂地说：“这便是奇怪之处，异象停歇后，我更觉心头焦虑了。也不知这异象带来的，是无关痛痒的寻常修士，或是天道机缘，还是...业障灾难呢？”
尹素宛轻轻拍了拍允铭的背，安抚道：
“你啊...放宽心点，何必整日担忧这担忧那的，一整个玄灵宗的弟子都指望你，跟随着你呢。若是修士不慎跌落，我们也可与人家交个朋友，其他的，机缘也好灾难也罢，我们一起分担一起对抗便是了。”
允铭对妻子的温柔安抚很是受用，心下不安消散许多，脸色也柔和下来。
“我已派允澈和允赭前去查探了，想必不久后便能知道结果。”
说起允赭，尹素宛眼神更柔软了。“我们的阿赭都好久没到他母亲这儿来了，修行课业很繁重吗？好歹是你儿子，别逼他太紧了呀。”
“哼，”允铭脸上又硬了下来，冷哼一声，“哪有什么潜心苦修，如今他整日地跟着允澈，我倒怕允澈跟那小子厮混会被带坏呢。允澈可是我亲传弟子，性情温和品行端正，要是让那臭小子..嘶...夫人揪我耳朵作甚？”
“允澈是你亲传弟子，允赭可是你亲儿子！”尹素宛瞪了他一眼。“允澈那孩子我自然也是喜欢的，向来将他视如半个儿子，但你怎可看轻自己的骨肉？阿赭无论天赋还是修为，哪点不是同辈的人中龙凤？落在你这父亲眼中，就这般不值钱了？”
“我....”允铭语塞，撅了噘嘴，放开尹素宛。“哼，知你无恙便好，我去主殿了。”
说着又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此次结界修补事宜，怕又要商讨许久了。”
允铭心念一动，又变回白发苍苍的样子，叮嘱了句“夫人注意休息。”便转身走了。
尹素宛摇头偷偷笑他。他对儿子的欣赏和关爱，分明藏得深呢。口嫌体正直就罢了，明明长得不老，非要化成一副年高望重，仙风道骨的模样在他人面前逞辈分，她这个夫君啊...
————
允铭到了主殿，未见其他四峰长老，倒是看到一个白色身影立于殿中。
来人身形肩宽腰窄，挺拔颀长，粗看即知是位男子。再细瞧时，便见其身着一袭映着墨灰色竹影的白色长衫，银白色长发一半用墨色鹊尾发冠束起，一半任其倾泻而下直至腰部，发冠垂下两条灰色发带，与白发撞了色，却与其衣衫的灰色竹影相映，衬成极为和谐的一套；两手背于身后，宽大的袖子并不触地，离地距离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。
听到动静，身影主人转身，额间垂下的两缕发丝也随之飘动。
允铭看到来人全貌后，惊得声音都颤抖了：
“太、太太太师...太师叔祖？？！”
“无须惊慌。”
就在大家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，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缓缓响起。
弟子们转头望去，欣喜道:“是掌门！”
来者一席白色内衫外披灰色宽袖长袍，白发银簪，五官端正严肃，下巴的白色胡须随风而动，脸上布满岁月的沟壑，目光却依旧炯炯有神，不怒自威，此人正是玄灵宗掌门允铭。允铭身后跟一个踩着剑，身着白衣，五官清秀的少年，正是允澈。
“还有大师兄！”
众人的眼睛都亮了。
允铭没有踩剑，腾于半空，挥手隔空将弟子们几个几个地从地面提了上来，十分冷静地下令：“御剑。”
所有人都御剑腾空后，允铭望向西南方向，深深皱眉。
“师父放心，护山大阵碎了，但还有一层门派结界在。”允澈在允铭身侧，自信满满地安慰道。
允铭摇头摸了摸胡子，仍看着那边，眼神透露着担忧：“虽说那结界当年是太师叔祖亲手所布，但多年未经加固，其抵抗力和护山大阵已是相当，恐怕也撑不了多久。”
刚说完，众人都看见结界也开始出现裂缝了。
允铭不敢相信：“这怎么可能？”
刚赶到的允赭也：“这怎么可能？！”
允铭立即转头下令：“允澈，你助为师撑开一个结界护住剑峰。允赭，你也来帮忙。”
“是！”
于是三人落地，在摇晃的石板地上开始施法结印。其他弟子缓过劲后，也纷纷飞下落地，输出灵力为三人护法。
结界刚成，那边的光束也冲破最后一道防线，直直往玄灵宗的幽谷而去。
光束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，强大的力量使山脉又是一阵翻涌抖动，力量的余波像水圈一般释放开来，横扫了整座山脉，剑峰这边，允铭与众弟子的结界挡了大半的力量，也碎了。
其他弟子各自输出不大，倒是没有受多少伤；允铭允澈允赭三人修为最高，都受到了反噬，允铭嘴角更是有丝丝血流下。
“师父！”“爹！”
允澈允赭同时扶住允铭。
众弟子也纷纷围过来。
允铭稳住身形，摆摆手：“小伤，无事。”
光束剩余的能量很快消散于无。允铭想起什么，又皱眉说道：“御兽峰离幽谷方向最近，是光束力量最先波及之地。不知你们莫师叔怎么样了。”
说罢伸出右手，掌心朝上，凭空变幻出一块传音玉石。允铭张口，还未说话，里面便传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哭声：
“师兄啊啊啊啊..这异象是什么啊，好可怕呜呜呜..还有我的冰冰兽呜呜呜呜.....师兄，这徒弟我不要了，不要了啊.....等等，那是...”说着声音的主人就像是见到什么骇人的东西，惊得声音卡在喉咙，中断了哭嚎。
允铭因此从惊吓中回过神来，连忙试图掩盖什么似的想要收起传音玉石，手掌还没来得及握拳收回，玉石里又爆出尖叫声：
“啊——！你别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...”
这次的声音近乎凄厉。
允铭手一抖，玉石掉到地上，在裂了缝变得不平的道场地面上“啪嗒啪嗒”一高一低地滚动。莫城的哭喊声也随着玉石高低不平的颠簸变成了：
“啊↗啊↘啊↗啊↘啊....”
“......”众人目瞪口呆。
允铭不等弟子们反应过来，一个箭步闪身到玉石面前，抬脚用力一踩。
所有弟子只瞥到一个身影闪过，莫城的声音就断了。
玉石也粉碎在允铭脚下。
允铭深深呼出一口气，转身面向众人，双手背于身后站直，身形挺拔，神情刚正不阿。
......
“师、师父，”允澈最先反应过来，不敢置信地看着允铭脚下：“刚、刚刚那是..莫师叔？”
“不，不是..咳，呃...”允铭握拳捂着嘴咳嗽，堂堂一派掌门，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。
啊，有了。
“允澈啊...”允铭向允澈招招手。
“啊？！”允澈愣怔，随即惊醒一般反应过来，走上前：“徒儿在！”
允铭摸了摸胡子，毫不掩饰地转移话题，缓缓开口：“这异象来得凶猛，也许是某位修行大能不慎落入此地，或是难得一遇的天降机缘。为师受了伤，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息，你和允赭带几个弟子去幽谷查探，是机缘异象也好，是修仙大能也罢，都领到玄灵殿来见我。”
“是。”允澈应了一声，顿了顿，又问：“师父，若有可能是妖兽或魔族擅闯呢？”
允铭摇摇头，皱着眉答道：“刚才那道力量，为师未从其中感受到任何妖兽或魔族的气息。若有魔族闯入，斩杀便是，切记不要逞能硬战，魔族难缠，打不过走为上计，或者传音于我。”
“若是妖兽，便直接送到....咳，御兽峰那里去吧，方才听你莫师叔的声音....中气十足，想必他并无大碍。”
“是。”
允澈嘴角抽搐着领了命，叫醒了还在呆愣的允赭和弟子中的几个，转身刚想走。
“对了，”允铭又叫住他们，斟酌了片刻，嘱咐道：“对方若是个修士，无论是谁，怎会落到这里，有什么目的，都先以礼相待，切不可小觑。”
“是。”
于是允澈领着几人走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
待允澈等人走远了，允铭才又幻化出一块传音玉石，传唤莫城。
喊了几句师弟皆无回复后，允铭叹了口气，改口唤：“莫玲。”
不一会，玉石传出一道无波无澜的清冷女声。“师侄在。”
【*莫玲，御兽峰峰主莫城真人的亲传弟子*】
“你师父呢？”允铭问。
“回掌门的话，”莫玲一本正经得近乎机械的声音又响起：“师侄方才用师父养了四百年的冰冰兽去挡攻击，溅了一身血，师父怕血，看见我便晕过去了。”
“......”
结合方才莫城的哭喊，允铭深知事情并没有这个小师侄理解的那么简单，但也明白为何莫城会哭喊着不要徒弟了。
允铭感到无语，正想开口解释，身后传来一声惊呼：“不是吧？！莫长老晕血？这怎么可..唔....”
允铭身体一僵。
遭了，他忘了一些弟子还在场。
允铭转身，一群弟子正拉扯着捂住其中一个的嘴。
“掌..掌门....”见允铭看过来，他们才悻悻地放下手，一脸陪笑。
“......”允铭握着手中的玉石，一时语塞。
但他到底是一派掌门，随机应变的冷静还是有的。允铭咳了一声，大声正色道：“修行之人，打打杀杀乃是常事，怎么可能怕血?”
然后又生怕莫玲再说什么似的掐断了传音，收起传音石，向在场的弟子们挥了挥手：“此地事已了，都散了吧。”说完身形便幻化于无，消失在原地，速度匆忙得颇有些逃走的意味。殊不知他的这番解释又落荒而逃的举动落在众人眼里，显得多欲盖拟彰。
众人见掌门走了，才纷纷回过神来，向刚才允铭踩碎的玉石围起来。
“......”围在内圈的几个盯了玉石碎块半天，眼神还是很迷幻。
“刚才...真的是莫长老？”弟子A发出疑问。
“不..不是吧？”弟子B半信半疑。“莫长老平日里都是温润如玉，谦谦君子的模样，遇事向来不慌不乱，稳而有序，怎么会有玉石里那般..狼狈的声音？”
“应该就是莫长老...”终于有弟子给出了肯定的答案。“莫长老的声音挺好认的，平时大家都认得出来。再者，方才莫玲师姐的话你们也听到了。”
意思很明显，连莫城自己的徒弟都出现了，那么前面哭喊得那般凄惨狼狈的人还能是谁？
“只是没想到，莫长老竟会晕血啊......”
于是众人又沉默了。
—————
允澈没有直接去玄灵主殿，而是先到自己居住的殿宇去了。
既然离幽谷最近的御兽峰都无大碍，想必其他几峰的峰主和弟子们也没什么事。发生了如此惊心动魄的异象，作为宗内领导人的几位峰主，收拾妥当后自会到主殿找他商议。他也得先确认自己夫人是否安好后再说。
只是揽着怀里安好无损的妻子时，允铭仍眉头紧皱，似有苦愁。
“怎么了？”掌门夫人尹素宛笑意盈盈地摸了摸允铭满是胡茬的下巴，难得见自家夫君还有如此为难的神情。
“别闹。”允铭轻轻拉下尹素宛的手。
此时的允铭已不是在众弟子面前胡须飘飘一脸白发的外形了。若有其他人在便可看到，此时的他黑发浓眉，俨然一副四十不惑的中年模样。
“不知为何，今日总觉得心头不安，仿佛会发生不好的事情，果真便有了这般的异象。”允铭说话时眉目间满是忧虑。
“异象已然降下，但门内也无多大损伤，夫君怎还会忧心?”
摇了摇头，允铭神色复杂地说：“这便是奇怪之处，异象停歇后，我更觉心头焦虑了。也不知这异象带来的，是无关痛痒的寻常修士，或是天道机缘，还是...业障灾难呢？”
尹素宛轻轻拍了拍允铭的背，安抚道：
“你啊...放宽心点，何必整日担忧这担忧那的，一整个玄灵宗的弟子都指望你，跟随着你呢。若是修士不慎跌落，我们也可与人家交个朋友，其他的，机缘也好灾难也罢，我们一起分担一起对抗便是了。”
允铭对妻子的温柔安抚很是受用，心下不安消散许多，脸色也柔和下来。
“我已派允澈和允赭前去查探了，想必不久后便能知道结果。”
说起允赭，尹素宛眼神更柔软了。“我们的阿赭都好久没到他母亲这儿来了，修行课业很繁重吗？好歹是你儿子，别逼他太紧了呀。”
“哼，”允铭脸上又硬了下来，冷哼一声，“哪有什么潜心苦修，如今他整日地跟着允澈，我倒怕允澈跟那小子厮混会被带坏呢。允澈可是我亲传弟子，性情温和品行端正，要是让那臭小子..嘶...夫人揪我耳朵作甚？”
“允澈是你亲传弟子，允赭可是你亲儿子！”尹素宛瞪了他一眼。“允澈那孩子我自然也是喜欢的，向来将他视如半个儿子，但你怎可看轻自己的骨肉？阿赭无论天赋还是修为，哪点不是同辈的人中龙凤？落在你这父亲眼中，就这般不值钱了？”
“我....”允铭语塞，撅了噘嘴，放开尹素宛。“哼，知你无恙便好，我去主殿了。”
说着又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此次结界修补事宜，怕又要商讨许久了。”
允铭心念一动，又变回白发苍苍的样子，叮嘱了句“夫人注意休息。”便转身走了。
尹素宛摇头偷偷笑他。他对儿子的欣赏和关爱，分明藏得深呢。口嫌体正直就罢了，明明长得不老，非要化成一副年高望重，仙风道骨的模样在他人面前逞辈分，她这个夫君啊...
————
允铭到了主殿，未见其他四峰长老，倒是看到一个白色身影立于殿中。
来人身形肩宽腰窄，挺拔颀长，粗看即知是位男子。再细瞧时，便见其身着一袭映着墨灰色竹影的白色长衫，银白色长发一半用墨色鹊尾发冠束起，一半任其倾泻而下直至腰部，发冠垂下两条灰色发带，与白发撞了色，却与其衣衫的灰色竹影相映，衬成极为和谐的一套；两手背于身后，宽大的袖子并不触地，离地距离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。
听到动静，身影主人转身，额间垂下的两缕发丝也随之飘动。
允铭看到来人全貌后，惊得声音都颤抖了：
“太、太太太师...太师叔祖？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