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一 公主驾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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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怀迎入公主,双方见礼,各自落座。
静姝公主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自己这个七弟了,中秋家宴上静姝公主托辞身体不适,没有参加,自从她出嫁之后,便很少参加宫中集会,她更愿意平日里私底下去看望她的皇帝哥哥,而对于华丽盛会上虚伪的关怀和充满谎言的客套她实在是厌恶至极。
此刻她正上下打量着这个弟弟,今日他头上束着纯白玉冠,身着青绿色彩荷锦缎,腰间带钩上嵌着墨绿色的宝石,与整体搭配浑然天成,形成一派清雅荷塘的脱俗气质,果真在锦衣华服之下已然是一个英姿勃发气质高贵的王爷了。
见静姝公主用这等神秘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,成怀心中好奇。
“不知姐姐今日来府上可有何要事?”成怀首先问道。
静姝公主这才收回目光,看着府中其他陈设,然后道:“七弟这府里还是一向朴素简洁。”
成怀心中暗想,这往日从来不会主动串门的公主,今日这是怎么了,不会就为了看看我府内装潢和自己的穿戴吧,不解归不解,话还是要接的,于是答道:“弟弟府中没有家眷,自己又经常外出办差,所以府内没有太过奢华的饰品。”
“对哦,你今年是二十三还是二十四?”公主饶有兴致的问道。
“姐姐忘记了,我整整比姐姐小十岁,今年才刚满二十三。”成怀特意强调了“才刚”二字,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自己身为皇室成员,早就明白婚事不可自己做主,可是眼前这位静姝公主又打的是什么主意呢?当今太后向来与她关系不睦,应该不会让她来传话说亲,难道是成通当了皇帝,她想替成通收买?
“按说,你这个年纪也该成婚了,可有中意的女子?”
果然话题聊到这了。
成怀赶紧起身正襟答道:“弟弟还年幼,又经常在外办差,时常数月不回康阳也不回宋州,这成亲,还是等将来安稳一些再做打算的好。”
“你觉得?你的安稳是什么?”公主眼中闪出果敢之光。
成怀心中更加不惑了,这句是什么意思?难道不是来提亲事的?
公主眼神向左右一瞟,见对方没有反应,就一边向左右挥手一边说:“七弟还没有给我倒茶呢。”
茶水就在眼前啊,二人落座就有下人把茶水奉上了,再看公主奇异的眼神和动作,成怀恍然大悟,赶紧屏退左右,厅堂之中只留下了他们姐弟二人。
静姝公主还是不放心,又站起身来朝门外两侧看了看,然后把房门关上。
“姐姐请放心,我府内的人都跟我是家人一般,有什么话姐姐就说吧。”
公主单刀直入:“七弟,你身边那个伴读的女子,今日为何不曾与你在一起?”
成怀没有想到公主突然之间会问起若溪,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应答:“公主姐姐说的是哪一位?”
“还有哪一位?就是今日在宫中差点毒死我的那一位。”
公主这一句话吓的成怀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,惊讶的看着她。
公主见他是真的着急了,于是放缓了语气:“其实也没什么,就是她不知我不能吃花生,今日的糕点中掺杂了一些,不过已经没事儿了,我这都是老毛病了。”
说完见他还是站在原地对她怒目而视,于是公主也站起来,拉着成怀的衣袖,给他重新安抚到座位上,说:“你别担心,她也没事,我认出她是你身边的人,还能将她如何?”
“只不过,我就不明白了,我记得你整日与她在一起,不像待平常婢女般待她,那为何又要把她送入宫中?你我可是最知这宫墙之内平人想象着繁花似锦,其实锦缎下满目疮痍。”
成怀听闻若溪无碍,这才长舒一口气:“姐姐,哪里是我要送她进宫,是她自己求我要入宫的。”
“怎地?她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,想要嫁给我皇帝哥哥不成?”公主揶揄道。
成怀踌躇片刻,公主见他面有难色,便抢先表明心意:“老七,难道你就从来也没有觉得父皇死的过于突然?”她根本不需要成怀的回答,而是继续问道:“七弟,你口口声声要的安稳,只是你个人的安稳?你看着康阳城的百姓,你看着大浦的颓势,你看着天下对大浦的虎视眈眈,你要的到底是何安稳?”
成怀目光盯住公主,毕竟是累及身家性命之事,怎可毫不顾忌的说出口。
“公主殿下,此话是替谁人来讲?”成怀警惕的问道。
“我早猜到他们两边都应该找过你了。但我今日而来,不为别人,就为我兄长,也为我自己,为大浦,难道不行吗?廷尉回府将前几日朝会上的事情说与我听了,廷尉是支持你的,他也认为我大浦现在是内忧外患,大厦将倾,所以,我想请你,来挽救大浦。”说着用手指了指成怀。
成怀心里打了鼓:“他们找我都是为了帝位,可现在大位已然归于二哥,姐姐还为他谋求什么?”
“为兄长某一条生路,为大浦某一位明君。”公主斩钉截铁的说道。
“姐姐怎知二哥不是明君,而我是明君?”成怀问。
“七弟,朝局如此混乱之时,你送一位貌美有见识的奇女子进宫,你让姐姐怎么相信你没有夺位之心?此乃其一。”
“我的公主姐姐,我真的没有过僭越的想法,若溪要进宫,乃是另有原因。”成怀赶紧辩解道,“姐姐刚刚说此乃其一,那敢问姐姐,其二又是为何?”
公主丝毫不理会对方的辩解,继续直率道:“其二,我不确定你是否能是个明君,但是我知道我兄长不是。我兄长自小为了保护我,对范太后一家唯命是从,从不反抗,对于他来讲,只有我能好,他什么委屈都可以承受。现在我大浦危在旦夕,他却只能任凭范府人操纵,我怕长此以往,范府要夺了我大浦的天下,到那时,恐怕我兄长连全尸都不能得。而另外其他的王爷们,各个居心叵测,他们眼里只有权力,没有国家,更没有百姓,所以他们也定难挽救大浦于危难。”
成怀见公主如此坦率,自己也不再有所隐瞒:“姐姐所谋之事,我从未想过,但若溪进宫确有她的难事。”于是成怀就把浣庖长如何进入御膳房,又如何失踪,浣若溪如何央求自己将她安排入宫一五一十的道与公主。
“如此,我就明白了,她想知道的,或许就是我想知道的,待我助她完成此事,你再想想我的话是否可行?”
“姐姐如果能护若溪周全,弟将不胜感激,但姐姐所谋之事,于弟弟来讲过于遥远,望姐姐另择他人。”说着,成怀起身拱手相拜。
公主站起身来:“七弟,覆巢之下安有完卵,你身为成氏一方之主,若此时独善其身,难道不是另一种私利?”
说罢,拂袖离去。
成怀迎入公主,双方见礼,各自落座。
静姝公主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自己这个七弟了,中秋家宴上静姝公主托辞身体不适,没有参加,自从她出嫁之后,便很少参加宫中集会,她更愿意平日里私底下去看望她的皇帝哥哥,而对于华丽盛会上虚伪的关怀和充满谎言的客套她实在是厌恶至极。
此刻她正上下打量着这个弟弟,今日他头上束着纯白玉冠,身着青绿色彩荷锦缎,腰间带钩上嵌着墨绿色的宝石,与整体搭配浑然天成,形成一派清雅荷塘的脱俗气质,果真在锦衣华服之下已然是一个英姿勃发气质高贵的王爷了。
见静姝公主用这等神秘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,成怀心中好奇。
“不知姐姐今日来府上可有何要事?”成怀首先问道。
静姝公主这才收回目光,看着府中其他陈设,然后道:“七弟这府里还是一向朴素简洁。”
成怀心中暗想,这往日从来不会主动串门的公主,今日这是怎么了,不会就为了看看我府内装潢和自己的穿戴吧,不解归不解,话还是要接的,于是答道:“弟弟府中没有家眷,自己又经常外出办差,所以府内没有太过奢华的饰品。”
“对哦,你今年是二十三还是二十四?”公主饶有兴致的问道。
“姐姐忘记了,我整整比姐姐小十岁,今年才刚满二十三。”成怀特意强调了“才刚”二字,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自己身为皇室成员,早就明白婚事不可自己做主,可是眼前这位静姝公主又打的是什么主意呢?当今太后向来与她关系不睦,应该不会让她来传话说亲,难道是成通当了皇帝,她想替成通收买?
“按说,你这个年纪也该成婚了,可有中意的女子?”
果然话题聊到这了。
成怀赶紧起身正襟答道:“弟弟还年幼,又经常在外办差,时常数月不回康阳也不回宋州,这成亲,还是等将来安稳一些再做打算的好。”
“你觉得?你的安稳是什么?”公主眼中闪出果敢之光。
成怀心中更加不惑了,这句是什么意思?难道不是来提亲事的?
公主眼神向左右一瞟,见对方没有反应,就一边向左右挥手一边说:“七弟还没有给我倒茶呢。”
茶水就在眼前啊,二人落座就有下人把茶水奉上了,再看公主奇异的眼神和动作,成怀恍然大悟,赶紧屏退左右,厅堂之中只留下了他们姐弟二人。
静姝公主还是不放心,又站起身来朝门外两侧看了看,然后把房门关上。
“姐姐请放心,我府内的人都跟我是家人一般,有什么话姐姐就说吧。”
公主单刀直入:“七弟,你身边那个伴读的女子,今日为何不曾与你在一起?”
成怀没有想到公主突然之间会问起若溪,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应答:“公主姐姐说的是哪一位?”
“还有哪一位?就是今日在宫中差点毒死我的那一位。”
公主这一句话吓的成怀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,惊讶的看着她。
公主见他是真的着急了,于是放缓了语气:“其实也没什么,就是她不知我不能吃花生,今日的糕点中掺杂了一些,不过已经没事儿了,我这都是老毛病了。”
说完见他还是站在原地对她怒目而视,于是公主也站起来,拉着成怀的衣袖,给他重新安抚到座位上,说:“你别担心,她也没事,我认出她是你身边的人,还能将她如何?”
“只不过,我就不明白了,我记得你整日与她在一起,不像待平常婢女般待她,那为何又要把她送入宫中?你我可是最知这宫墙之内平人想象着繁花似锦,其实锦缎下满目疮痍。”
成怀听闻若溪无碍,这才长舒一口气:“姐姐,哪里是我要送她进宫,是她自己求我要入宫的。”
“怎地?她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,想要嫁给我皇帝哥哥不成?”公主揶揄道。
成怀踌躇片刻,公主见他面有难色,便抢先表明心意:“老七,难道你就从来也没有觉得父皇死的过于突然?”她根本不需要成怀的回答,而是继续问道:“七弟,你口口声声要的安稳,只是你个人的安稳?你看着康阳城的百姓,你看着大浦的颓势,你看着天下对大浦的虎视眈眈,你要的到底是何安稳?”
成怀目光盯住公主,毕竟是累及身家性命之事,怎可毫不顾忌的说出口。
“公主殿下,此话是替谁人来讲?”成怀警惕的问道。
“我早猜到他们两边都应该找过你了。但我今日而来,不为别人,就为我兄长,也为我自己,为大浦,难道不行吗?廷尉回府将前几日朝会上的事情说与我听了,廷尉是支持你的,他也认为我大浦现在是内忧外患,大厦将倾,所以,我想请你,来挽救大浦。”说着用手指了指成怀。
成怀心里打了鼓:“他们找我都是为了帝位,可现在大位已然归于二哥,姐姐还为他谋求什么?”
“为兄长某一条生路,为大浦某一位明君。”公主斩钉截铁的说道。
“姐姐怎知二哥不是明君,而我是明君?”成怀问。
“七弟,朝局如此混乱之时,你送一位貌美有见识的奇女子进宫,你让姐姐怎么相信你没有夺位之心?此乃其一。”
“我的公主姐姐,我真的没有过僭越的想法,若溪要进宫,乃是另有原因。”成怀赶紧辩解道,“姐姐刚刚说此乃其一,那敢问姐姐,其二又是为何?”
公主丝毫不理会对方的辩解,继续直率道:“其二,我不确定你是否能是个明君,但是我知道我兄长不是。我兄长自小为了保护我,对范太后一家唯命是从,从不反抗,对于他来讲,只有我能好,他什么委屈都可以承受。现在我大浦危在旦夕,他却只能任凭范府人操纵,我怕长此以往,范府要夺了我大浦的天下,到那时,恐怕我兄长连全尸都不能得。而另外其他的王爷们,各个居心叵测,他们眼里只有权力,没有国家,更没有百姓,所以他们也定难挽救大浦于危难。”
成怀见公主如此坦率,自己也不再有所隐瞒:“姐姐所谋之事,我从未想过,但若溪进宫确有她的难事。”于是成怀就把浣庖长如何进入御膳房,又如何失踪,浣若溪如何央求自己将她安排入宫一五一十的道与公主。
“如此,我就明白了,她想知道的,或许就是我想知道的,待我助她完成此事,你再想想我的话是否可行?”
“姐姐如果能护若溪周全,弟将不胜感激,但姐姐所谋之事,于弟弟来讲过于遥远,望姐姐另择他人。”说着,成怀起身拱手相拜。
公主站起身来:“七弟,覆巢之下安有完卵,你身为成氏一方之主,若此时独善其身,难道不是另一种私利?”
说罢,拂袖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