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夜空下的凝视（追忆篇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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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……他迟迟下不去手啊。
他甚至想到了电视剧中的上吊和服毒。
他甚至认真思考过这一问题。上吊万一一下嗝屁不掉，绳索慢慢勒紧脖子，他的双腿不停往外蹬，之后他的手用力撕抓脖子……想想都不寒而栗，他畏惧退缩了。
至于服毒自杀，他一想到电视剧演的那些，觉得肯定疼得要命，几个小时都死不了，在地上打滚着痛苦哀嚎，肝肠欲断，可就是死不掉。
一想到平时摔了一跤都得疼上半天，服毒自杀太疼了，这可万万行不通。
他知道这是对死亡的恐惧。那时他才清晰认识到自己还是活着好呀，死了就什么都没了，关键还疼得要命。
那是他想了很多，想到最多的是自己四十多岁的父母，他想起了在课本上学到的一句古诗：“锄禾日当午，汗滴禾下土”这句话。这是对自己父母最真实的写照。
他们这么辛苦供养我读书，每天在地里辛苦劳作，我就这么去了，他们怎么办？
这是有多么不孝呀！
我走了，他们肯定无比伤心，想到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，赵子帆的心头就一阵刺痛……
最终，他把想要轻生的念头压了回去，这件事就胎死腹中了，没有翻起一丝浪花。
没有朋友，但他可以有书陪伴呀！一路成长，时光悠悠就到了如今。
如此几年匆匆过去，他还是没有一个交得上心的朋友，这怕是说出来都没有人信吧。
他就那么单独过着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生活，像一只丑小鸭般，默默无闻。
当然更不会乞讨有一天会变成那高高在上的白天鹅，永远都不可能。
似乎又想到的什么？他在心里使劲招呼着那个无比毒舌一般的英语老师。
他最讨厌的就是英语了，这玩意简直要老命。他不明白他好好的一个大夏学生为什么要学这个外国佬的语言，他简直想不通。
他感觉这玩意和他八字相冲，根本走不到一路上，这特么就是他的克星呀！
其他的学科就算难，他特么可以用努力来换取成功，而这个英语，他只能说：“别看了，我特么的和你不熟！”。
他觉得没有什么比上英语课还让他难受的东西了。
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到灵魂里的抗拒，拿起那种印有卡通人物的英语课本时，他仿佛那听到无数怒吼。
眼睛：我不想看到这玩意，我会疼的。
嘴巴：我也不想读这个东西，拗口又难受，还不如背古诗呢。
手：我也是，我也是，这简直就是来摧残我的，每次我都要不停的写，不停的画，我感觉我走到了末日尽头……
大脑：你们那些算什么玩意。我看见它就头疼，每次记它比吃了翔还难受。而且最可悲的是为了小升初还要使劲学它，哎呦！我的天呀，这日子何时是个尽头……
……
……
而造成他现在这个样子的和他第一位英语老师有关。
他正式应了那句话：讨厌一个老师会连同他所上的那个学科一起讨厌上。本来他对英语也没有那么大的反感，在他们这个偏远的地方，平时是很难接触到英语的。
他记得直到六年级开学的时候，县里的教育部门才下发通知，小升初考试有英语这门学科。
这可难坏了一众人。
可是实施起来哪有那么容易。
学校里师资贫乏，要调一个英语老师到学校是十分困难的，过程经历简直是一波三折。
起初学校领导知道这个通知后也是手忙脚乱，一时没有什么主意，于是赵子帆他们可就悲催了。
他记得第一个上他们英语课的不是什么正规的英语老师，而是隔壁班的语文老师，这是什么鬼？
那语文老师讲起语文相关的知识倒是一道一道的，可教英语吗，简直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都不为过。
不！用“惨不忍睹”来形容都算褒奖他了。
他就只教ABCDEF……这二十六个字母。
只要让学生熟练掌握这二十六个英文字母，他这个临时英语老师的任务也算完成了。
他写的汉字倒是十分漂亮，字迹优美，颇有一种书法的味道。
但这个英语吗，就像刚学写字那时，老丑了。
不过他也不在意，大家都是大姑娘上花轿——头一回，谁也不要嘲笑谁。
差不多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，这个男老师才教会我们二十六个英文字母。
这个过程呀，磕磕绊绊、弯弯绕绕，大家都那么无奈着。
说起来这个有些富态的语文老师也难。
他堂堂一个教语文的被那些学校领导拉来充壮丁，他心里也有一肚子苦水啊，只是不能倾诉而已。
而我们，唉！看着黑板上那歪歪斜斜的一个个英文字母，听着他那汉语式的别扭发音，真是谁也不要为难谁了。
困难总会过去，欣喜就在之后。
在一个月后，学校终于调遣来两名年轻的英语老师。
而且都是女老师，其中一个长的十分漂亮，浓眉大眼，有着如瀑一般的黑发，一看到就会心生好感那。
许多男生都定睛看着，这么美的女老师学校可不多见。
就算有也是其他班的，只能眼馋了。
第一眼看到时，赵子帆也觉得这个女老师十分好看，容貌是到目前为止他见过最漂亮的。
心里祈祷着：要是能上她的课就好了。
对于这个年纪的学生来说，学校里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女生可差劲了，没胸没屁股，身体就像火柴头似的，一点都没有发育。
还是知性的女老师好看一些，起码赵子帆是这样认为的。
他相信有他这个想法的人绝对不在少数。
可是想象是美好的，现实是残酷冰冷的。
喜欢一个老师有时见一面就可以了，而记恨一个老师，几句话就可以了。
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学生来说，喜欢一个人，恨一个人就那么简单。
那个有些发福的语文老师离去后，就换成了那个长相漂亮的英语老师来教他们英语。
那时，赵子帆竟然还有些小期待。
他们这所小学英语老师是稀缺货了，为了不占用学生的更多时间，英语老师决定在上英语晚自习时将两个班的学生集中到一起，说是“上大课！”
赵子帆特别厌恶这种“上大课的”的方式，有时连坐的地方都没有。
正如人所说的：既然不能改变生活，那就让生活来改变你吧。
六年级总共有八个班，两个英语老师各教四个班。
他的英语本来就差，而那个女老师也不问他们之前学习的情况，上来就直接按她的教学方法来上。
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，他们班大多数人都跟不上她的上课节奏。除了几个特殊的，简直像开了挂一般。
教英语单词时，他们如果记不住那个单词的发音，就用汉字注成发音，之后照着读就行。
赵子帆他们为了注音甚至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。
为此，他们还挨了不少骂。
而那个女老师教英语单词的速度也是极快，哔哩哔哩的一大串就去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妈来了，稍不对头，兴致一来，张口闭口就是在喷他们。
就好像骂一天不喷一段脏话，她就浑身难受。
当初还觉得她好看！是脑壳被车撞了，还是咋地，他竟会生出这种错觉。
色欲冲心啊！
渐渐的，大家都看出来了，那就是一个脾气异常的暴躁的，现实版的母老虎。
逮到一点机会就使劲吼他们……
对此，有些人得习以为常了。
毕竟他们还小，武力值暂时镇压不过她，拿块头拼也拼不过她，只能默默接受她的狂轰滥炸，暴力输出。
有时只感觉耳朵都快要被她喷出老茧！
太难了。
有些同学私下就骂她“老太婆！”“死三八！”之类的。
他们骂的酣畅淋漓，而赵子帆在旁边也听得热血沸腾。
嗯，就是这样，这个老女人就是这个德行。
态度好一些她又不会死，有必要这么喷我嘛！
关键还是喷的那么难听，一定技术都没有。
那就是赤裸裸的开喷呀！也不会学学语文老师，喷我们都带修饰的，不仅都不重复，而且都不带脏字。
你差远了。
也不知道为什么，那些骂人的脏话赵子帆总是开不了口。
每次一到嘴边就像噎住了一般，有种难为情，觉得说出口就不是他的本性了。
就好比我们人人都知道自己很爱自己的父母，但真的要开口在他们面前说一声：“爸爸妈妈，我爱你！”又有几人能做到？
对于他们的爱我们可以写信，可以发短信，甚至还可以写在明信片上，但要我们亲口说出那三个字，赵子帆相信一百个人里怕没有一个能做到。
虽然心里吐槽着，唉！也只能在心里吐槽了。
那天，赵子帆仍然记得就是那天晚上，那是黑云密布，泰山压顶的一天。
他感觉遭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侮辱，那是短短的人生中难得的灰暗时刻。
那一刻，他的脑子陷入了一片混沌，他只记得他满脸通红，想开口，却又迟迟不能……
喉咙梗塞……
自那起，他彻底对英语失去了兴趣。
学外国语，那就只能呵呵了。
可……他迟迟下不去手啊。
他甚至想到了电视剧中的上吊和服毒。
他甚至认真思考过这一问题。上吊万一一下嗝屁不掉，绳索慢慢勒紧脖子，他的双腿不停往外蹬，之后他的手用力撕抓脖子……想想都不寒而栗，他畏惧退缩了。
至于服毒自杀，他一想到电视剧演的那些，觉得肯定疼得要命，几个小时都死不了，在地上打滚着痛苦哀嚎，肝肠欲断，可就是死不掉。
一想到平时摔了一跤都得疼上半天，服毒自杀太疼了，这可万万行不通。
他知道这是对死亡的恐惧。那时他才清晰认识到自己还是活着好呀，死了就什么都没了，关键还疼得要命。
那是他想了很多，想到最多的是自己四十多岁的父母，他想起了在课本上学到的一句古诗：“锄禾日当午，汗滴禾下土”这句话。这是对自己父母最真实的写照。
他们这么辛苦供养我读书，每天在地里辛苦劳作，我就这么去了，他们怎么办？
这是有多么不孝呀！
我走了，他们肯定无比伤心，想到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，赵子帆的心头就一阵刺痛……
最终，他把想要轻生的念头压了回去，这件事就胎死腹中了，没有翻起一丝浪花。
没有朋友，但他可以有书陪伴呀！一路成长，时光悠悠就到了如今。
如此几年匆匆过去，他还是没有一个交得上心的朋友，这怕是说出来都没有人信吧。
他就那么单独过着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生活，像一只丑小鸭般，默默无闻。
当然更不会乞讨有一天会变成那高高在上的白天鹅，永远都不可能。
似乎又想到的什么？他在心里使劲招呼着那个无比毒舌一般的英语老师。
他最讨厌的就是英语了，这玩意简直要老命。他不明白他好好的一个大夏学生为什么要学这个外国佬的语言，他简直想不通。
他感觉这玩意和他八字相冲，根本走不到一路上，这特么就是他的克星呀！
其他的学科就算难，他特么可以用努力来换取成功，而这个英语，他只能说：“别看了，我特么的和你不熟！”。
他觉得没有什么比上英语课还让他难受的东西了。
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到灵魂里的抗拒，拿起那种印有卡通人物的英语课本时，他仿佛那听到无数怒吼。
眼睛：我不想看到这玩意，我会疼的。
嘴巴：我也不想读这个东西，拗口又难受，还不如背古诗呢。
手：我也是，我也是，这简直就是来摧残我的，每次我都要不停的写，不停的画，我感觉我走到了末日尽头……
大脑：你们那些算什么玩意。我看见它就头疼，每次记它比吃了翔还难受。而且最可悲的是为了小升初还要使劲学它，哎呦！我的天呀，这日子何时是个尽头……
……
……
而造成他现在这个样子的和他第一位英语老师有关。
他正式应了那句话：讨厌一个老师会连同他所上的那个学科一起讨厌上。本来他对英语也没有那么大的反感，在他们这个偏远的地方，平时是很难接触到英语的。
他记得直到六年级开学的时候，县里的教育部门才下发通知，小升初考试有英语这门学科。
这可难坏了一众人。
可是实施起来哪有那么容易。
学校里师资贫乏，要调一个英语老师到学校是十分困难的，过程经历简直是一波三折。
起初学校领导知道这个通知后也是手忙脚乱，一时没有什么主意，于是赵子帆他们可就悲催了。
他记得第一个上他们英语课的不是什么正规的英语老师，而是隔壁班的语文老师，这是什么鬼？
那语文老师讲起语文相关的知识倒是一道一道的，可教英语吗，简直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都不为过。
不！用“惨不忍睹”来形容都算褒奖他了。
他就只教ABCDEF……这二十六个字母。
只要让学生熟练掌握这二十六个英文字母，他这个临时英语老师的任务也算完成了。
他写的汉字倒是十分漂亮，字迹优美，颇有一种书法的味道。
但这个英语吗，就像刚学写字那时，老丑了。
不过他也不在意，大家都是大姑娘上花轿——头一回，谁也不要嘲笑谁。
差不多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，这个男老师才教会我们二十六个英文字母。
这个过程呀，磕磕绊绊、弯弯绕绕，大家都那么无奈着。
说起来这个有些富态的语文老师也难。
他堂堂一个教语文的被那些学校领导拉来充壮丁，他心里也有一肚子苦水啊，只是不能倾诉而已。
而我们，唉！看着黑板上那歪歪斜斜的一个个英文字母，听着他那汉语式的别扭发音，真是谁也不要为难谁了。
困难总会过去，欣喜就在之后。
在一个月后，学校终于调遣来两名年轻的英语老师。
而且都是女老师，其中一个长的十分漂亮，浓眉大眼，有着如瀑一般的黑发，一看到就会心生好感那。
许多男生都定睛看着，这么美的女老师学校可不多见。
就算有也是其他班的，只能眼馋了。
第一眼看到时，赵子帆也觉得这个女老师十分好看，容貌是到目前为止他见过最漂亮的。
心里祈祷着：要是能上她的课就好了。
对于这个年纪的学生来说，学校里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女生可差劲了，没胸没屁股，身体就像火柴头似的，一点都没有发育。
还是知性的女老师好看一些，起码赵子帆是这样认为的。
他相信有他这个想法的人绝对不在少数。
可是想象是美好的，现实是残酷冰冷的。
喜欢一个老师有时见一面就可以了，而记恨一个老师，几句话就可以了。
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学生来说，喜欢一个人，恨一个人就那么简单。
那个有些发福的语文老师离去后，就换成了那个长相漂亮的英语老师来教他们英语。
那时，赵子帆竟然还有些小期待。
他们这所小学英语老师是稀缺货了，为了不占用学生的更多时间，英语老师决定在上英语晚自习时将两个班的学生集中到一起，说是“上大课！”
赵子帆特别厌恶这种“上大课的”的方式，有时连坐的地方都没有。
正如人所说的：既然不能改变生活，那就让生活来改变你吧。
六年级总共有八个班，两个英语老师各教四个班。
他的英语本来就差，而那个女老师也不问他们之前学习的情况，上来就直接按她的教学方法来上。
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，他们班大多数人都跟不上她的上课节奏。除了几个特殊的，简直像开了挂一般。
教英语单词时，他们如果记不住那个单词的发音，就用汉字注成发音，之后照着读就行。
赵子帆他们为了注音甚至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。
为此，他们还挨了不少骂。
而那个女老师教英语单词的速度也是极快，哔哩哔哩的一大串就去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妈来了，稍不对头，兴致一来，张口闭口就是在喷他们。
就好像骂一天不喷一段脏话，她就浑身难受。
当初还觉得她好看！是脑壳被车撞了，还是咋地，他竟会生出这种错觉。
色欲冲心啊！
渐渐的，大家都看出来了，那就是一个脾气异常的暴躁的，现实版的母老虎。
逮到一点机会就使劲吼他们……
对此，有些人得习以为常了。
毕竟他们还小，武力值暂时镇压不过她，拿块头拼也拼不过她，只能默默接受她的狂轰滥炸，暴力输出。
有时只感觉耳朵都快要被她喷出老茧！
太难了。
有些同学私下就骂她“老太婆！”“死三八！”之类的。
他们骂的酣畅淋漓，而赵子帆在旁边也听得热血沸腾。
嗯，就是这样，这个老女人就是这个德行。
态度好一些她又不会死，有必要这么喷我嘛！
关键还是喷的那么难听，一定技术都没有。
那就是赤裸裸的开喷呀！也不会学学语文老师，喷我们都带修饰的，不仅都不重复，而且都不带脏字。
你差远了。
也不知道为什么，那些骂人的脏话赵子帆总是开不了口。
每次一到嘴边就像噎住了一般，有种难为情，觉得说出口就不是他的本性了。
就好比我们人人都知道自己很爱自己的父母，但真的要开口在他们面前说一声：“爸爸妈妈，我爱你！”又有几人能做到？
对于他们的爱我们可以写信，可以发短信，甚至还可以写在明信片上，但要我们亲口说出那三个字，赵子帆相信一百个人里怕没有一个能做到。
虽然心里吐槽着，唉！也只能在心里吐槽了。
那天，赵子帆仍然记得就是那天晚上，那是黑云密布，泰山压顶的一天。
他感觉遭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侮辱，那是短短的人生中难得的灰暗时刻。
那一刻，他的脑子陷入了一片混沌，他只记得他满脸通红，想开口，却又迟迟不能……
喉咙梗塞……
自那起，他彻底对英语失去了兴趣。
学外国语，那就只能呵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