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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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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岛上的天气有些不稳定,刚来那日还是烈日炎炎的,可第二天,就阴沉了起来。海风徐徐,倒是吹得舒服。

    天才阴了半日,就下起雨来,起初是淅淅沥沥,又不过一夜,早晨起来的时候,竟然就是瓢泼大雨了,天公十分的不作美。

    这雨竟然就一下不止了,不给面子了不是,这一群人来了,巴巴的在房间里窝着,闷死他们算了。这个假期度的,郁闷了,压抑了,厨艺又见长了,某人又胖了!

    啧啧,这个压抑郁闷么,自然是姚夏那些狐朋狗友了,姚夏那是一点都不无聊,这里的厨房让他充分发挥了,顺便拜了师傅,正经八百的学起了川菜。导致尺宿开始怨念,她最近体重疯长,脸都变得圆了。对于这一切,姚夏只是笑,胖点到底是比瘦好的。

    接连一周的阴雨天,这样的小岛,若是长久下雨,就难免骇人了,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了台风之类的。虽说这些人大风大浪都见过了,可要是真的在这小岛上遇到了台风,估计这些人都会跟姚夏拼命的。

    还好这里设备齐全,不热会闷死人的。吃饱了无事,就在别墅里打牌唱k。

    “不带这样的!夏少,换人,快点换人!你们家尺宿太本分了,不带这样的,一个人赢了我们三个!”孙饶这次真的要掀桌子了。

    “就是就是,不带这样的!瞧瞧我们这脸!还能见人么?”

    “赌神,绝对的赌神,让我们这些虾米跟赌神玩,这不是开玩笑么!夏少,要不你上,要不咱就不玩了!”

    其他人也不善罢甘休了,纷纷要求换人。

    尺宿抿着嘴笑“感谢你们的配合。”

    姚夏直拍手,哈哈的笑着。

    再一瞧另外三个,灰头土脸的。大概也看不到脸了,不管是皮肤白皙的,还是健康古铜色的,一律脸上都画上了n多王八。打牌时间久了,赢钱就没意思了,贴纸条还麻烦,干脆就拿了笔画王八了,也难怪这几个人玩暴怒,哪里经受过这个。

    “还笑呢!夏少我忽然觉得你这个度假就是个圈套,您绝对是诚心诚心的整哥儿几个的!”

    三人齐齐的摇头叹息 “洗洗睡吧!都散了,抓赌呢!”

    姚夏骂道:“哈!现在倒是害怕这个了?打了十几年的牌了,现如今害怕抓赌了?没事儿,玩儿吧,出什么事,哥哥顶着!”

    又是一阵哀嚎“放过我们吧!不带这么玩儿的!”

    三人求救似的看向尺宿,那眼睛眨的,让尺宿满脸的黑线。

    只得说“我累了,要不以后再玩吧!”

    三人如获大救,不待姚夏发话,纷纷跑向房间去了。

    其实已经是大半夜的了,其他人都睡了,就这几个还在玩牌,要是往常这的就玩到天亮了,可现如今赢得东西不同,男人们好面子,谁能让人画了满脸乌龟,还那么淡定的,除非是蛋过于腚的人。

    总是提不起兴致来,姚夏大概也看的出来,尺宿跟他们不是一路的,在以后难得的晴天里,让他们乘飞机回去了。岛上只剩下了他们,感觉竟然比刚来的时候好得多。

    奇迹般的是,自从那些人走后,岛上几乎全是晴天了。湛蓝的海水,黄金般的海岸,水天相接的界限并不明显,远远望去,灰蒙蒙的,偶尔有白云,一丝一丝的,像是手工制作的棉花糖拉丝一样,煞是有趣。

    傍晚的时候,总有船只经过,能远远的看到一个船影,想必是艘大船了。映照在夕阳余晖中,黑色的斑驳影子,给这橘红色的画卷平添了一笔。

    被太阳晒了整整一天的沙滩,这时候温度降了下来,赤着脚踩上去,没有了中午的灼热,温暖的很是舒服。

    沙滩跑步本就艰难,可尺宿偏要来回的奔跑着,她喜欢这种脚底被触碰的感觉,痒痒的,温暖的。真是银铃般的笑声,听的姚夏也跟着喜悦。

    “慢点跑!又没人追你!”他忍不住提醒了,尺宿东倒西歪的样子,确实让人捏了一把汗。

    尺宿回过神来,向他奔跑过来,到底是学舞蹈的,跑了这么久,气息还是匀称的“姚夏你要不也一起跑一会儿?挺有意思的。”

    姚夏直摇头“免了,我老了跑不动了,看着你跑。”

    尺宿撅嘴“动不动就说自己老了,少拿年龄唬人!”

    “真的老了,过了年,二十六了,老大不小的了。”姚夏叹了一声,倒真像是多愁善感了“旁人像我这么大,都成家立业了。再看看我,一无所有的,好不可怜呢!要不,咱们两个凑一对儿?马上过年了,咱们也团圆一次。好不好?”

    尺宿彻底的嗤之以鼻“您就别刺激我了!像你们这样的公子哥,不都是花天酒地的,好玩成性么!哪有吧吧的想这么早就结婚的?别逗了!少说这些有的没的。”

    姚夏苦笑“不是说出来看日落么,你总是这么跑来跑去的,能看到什么?”

    尺宿颇为蔑视的“有谁规定了,看日落一定要安静的看?我这样看也是一种角度,心情不同。”

    姚夏也不跟她计较,只拥了她在怀“今儿似乎很高兴!”

    尺宿点头“还成。”

    姚夏停顿了许久,忽然开口道:“尺宿,明天可就过年了,要不要跟我去我爸妈家?”

    尺宿也停顿住了,良久才推开他,笑着说道:您父亲可是高官啊!我这人生性胆小的,看见大官心里害怕,还是免了吧,省的到时候我出洋相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就不为难你了。咱们两个就在这里过年,一起守岁!”

    “不好吧,大过年的,你不回家行吗?”

    “我自己回去?算了吧!我爸那人我了解,前阵子我惹着他老人家了,他是一直没找到突破口,这次我回家,他不打死我,也骂死我。我可想安安静静的过个好年,咱们就在这里过年,就我跟你,多么郎情妾意啊!”“有那么夸张?我倒是觉得你爸爸人不错,满正直的。要是不说,还真看不出来是你的亲生爸爸,那么正直的一个人,咋就有你这么个儿子呢?”

    “这什么意思啊?我哪不正直了?我也是个合法公民啊!”尺宿忽然不说话了,神色凝重的,眉头也跟着皱起来。

    姚夏连忙扶住她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”

    尺宿点点头“肚子有点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“着凉了吧?我就说不让你光着脚吧!快把鞋子穿上!”说着就蹲下身亲自为她穿鞋“也别在外面吹海风了,太阳下山了,我们回去吧!”

    尺宿点头,肚子确实是有些闷,有些难受的。

    姚夏将她打横抱起,箭步朝着别墅走去。

    “哎!我自己能走。”尺宿装模作样的说了句,她这懒人,有人代步自然是好的。

    “省着吧!”

    回到房间,尺宿就一个人进了卫生间去,偷偷的拿了一包卫生巾。本以为是大姨妈光临,肚子才疼的,可竟然什么都没有,她白白担心了一回自己的白色短裤。算算日子也该来了,难道说换了水土,大姨妈一时之间找不到她,所以来晚了?

    不管怎样,总归是要来的,她这会儿肚子闷闷的疼,应该就是个信号灯,快来了吧!

    从卫生间里出来,姚夏已经准备好热牛奶给她端过来“我猜你是着凉了,喝杯热的,暖暖是在不行,我给你暖和暖和。”

    尺宿翻了翻白眼“你这人什么思想,成天想着有氧运动?”

    姚夏被她骂的茫然,旋即明白过来就哈哈大笑“尺宿啊尺宿,咱们两个谁的思想不健康?我是说给你暖脚,你想成什么了?这个脑袋哟!”

    懒得理他,尺宿直接去了卧室,鞋子一拖,睡衣都不换就直接上床躺着了。确实是不舒服了,并不是突然如此,这几天都觉得浑身乏力,她还特别嗜睡,动不动起床就发觉自己手脚都是浮肿的。

    没跟姚夏说,不然他又要大惊小怪了,左右不是什么大毛病,尺宿只当是春困。

    这不,不多时又睡着了。

    她是睡着了,可姚夏仍然不放心,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舒服了呢?脸色也不是很好的,照理说也不应该是水土不服啊,这都来了快一个月了,尺宿又不是反应慢的大象,怎会现在才水土不服。肯定还是有别的原因。

    他是越想越担心,坐立不安的,又怕吵醒她,干脆出去打了电话叫医生过来。他们这里是海岛,这次来又纯粹的二人世界,更是将工作人员都赶走了,只定期给他们送吃穿用度。要找个医生来,哪里那么容易。

    只好派了飞机去附近的镇子上接了一位。

    ----

    这一觉,睡的真沉,昏昏沉沉的沉。

    尺宿隐约听到房间里有人小声说话,叽叽喳喳的,似乎是喜悦的声音。具体说了些什么,就听不清楚了。上下眼皮一直打架,她也就继续睡着。真的是越来越爱睡了,懒散到了极点。知道姚夏宠着她,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她做,也就安逸了。

    她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刻,房间里没开灯,月牙弯弯,洒进来的光辉不多,窗子是关上的,夜里的海风还是生冷的。空调也没开,却并不闷热,姚夏拿了团扇,徐徐的给尺宿扇风。坐在她的床边,就那么傻瓜似的望着。

    尺宿猛的缩了下身子,在看到是姚夏是时候,松了口气“你怎么没睡?”

    冷不丁睁开眼睛,一张脸放大在你的眼前,虽然这男人长的实在祸害,可也忍受不了,这直勾勾的盯着你瞧。

    “你醒了啊,饿吗?”姚夏手上的动作还没停,缓缓地摇着扇子,他温柔的笑着,可那眸子里,怎么瞧都是蒙了雾气。

    尺宿翻了个身,将被子掀开些“怎么这样热?没开空调?”

    姚夏帮她掖了下被子“别着凉了。饿不饿,晚上也没怎么吃,要不要我去弄些宵夜来?”

    尺宿摇了摇头“哪里那么容易饿呢,又不是猪!”

    姚夏轻声的笑起来,声音竟然是颤抖着的“就想把你当小猪养着呢。”

    尺宿不禁疑惑,坐起身来“咱们家空调坏了?你怎么拿着扇子给我扇风呢?”

    “不舒服吗?”姚夏缓缓的摇着扇子,倒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,只是他褪尽了风流,朴素的如同村头的樵夫。

    尺宿痴痴地看着他,手缓缓的放在他的脸上抚摸着“怎么了?怎么这表情?搞得我欺负你了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尺宿、、、、、、”姚夏咬着唇,下巴止不住的颤抖。

    尺宿心里更是诧异“快哭了呢,到底怎么了?你被非礼了?被爆菊花了?还是你犯了强奸罪?要么就是你、、、、、、”

    姚夏忽然抱住了她,搂的她喘不过气来,被紧紧的圈在怀里,姚夏的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,手在她的背上不断的摸索着,试图将两个人靠的更近,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近,更多是想要心灵的靠近。

    她的话被他打断,突然感觉到脖子上炙热的一片,顺着她颈部的动脉,一直流淌下去,慢慢的是冰凉的一片。

    “真的哭了?到底怎么了?”尺宿惊了,能让姚夏这样腹黑二世祖落泪,那得几个天那么大的事儿啊!

    “尺宿,我们有孩子了。”姚夏捧住她的脸,脸上清泪两行,唇边是难掩的笑容“我们有孩子了,我跟你的孩子。我姚夏要当爸爸了!”

    笑容慢慢的在她脸上冷却,渐渐的僵硬了,她努力的牵动,却挤不出一个表情,良久,才喃喃开口,甚至都不像是在说话,只是她的神游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孩子?谁的孩子?”

    “我跟你的孩子,医生说已经五周了。尺宿,我们有后了。你要当妈妈了,我就要当爸爸了。我们的孩子啊、、、、、、”姚夏语无伦次,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,他是喜极而泣,这么多年来,似乎只有这一件事能让他这样激动。

    姚夏后来说了什么尺宿根本听不见了,她脑子里只有那句,我们的孩子。她、、、、、、怀孕了?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,还是平坦的,一丝赘肉都没有,可这里竟然孕育了一个生命吗?

    她怀孕了,孩子是姚夏的无疑了。这么快就怀孕了吗?这么快,她所担忧的事情就来临了?若是没有这孩子,她还能独善其身,在合适的时机,姚夏实现了他帮她找夏殇的诺言,那么这一切不是都结束了?

    可是如今,她怎么结束呢?这肚子里,毕竟有了个活生生的孩子,是一个新鲜的生命,跟她血肉相连的骨肉。

    “尺宿,我们结婚好不好?嫁给我,我们把这个孩子生下来,好好地抚养着。我一定像命一样的疼爱你们母子。你想去哪里生活,我们就去哪里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让我护着你跟孩子,一辈子好不好?我们结婚。恩?姚夏按着她的肩膀,一双渴求的眼睛,紧紧地锁住她。

    尺宿恍若未闻,还游离在自己的世界,大脑无法处理,因为这个孩子所带来的震撼信息。

    “过了年,你虚岁二十,我们结婚没有问题的。尺宿嫁给我吧,就算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,嫁给我,让我们组织一个家庭,从此不离不弃的。我会给你最大的幸福,就这样一辈子,去他妈的谁谁谁,都不管了,就一心一意的抚养孩子,过我们的幸福生活。“姚夏兴冲冲的,他整个人都处在亢奋的状态,自顾自的,并没有发觉尺宿的不对劲儿。

    “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?我们的孩子一定要取个好名字,这孩子肯定能飞黄腾达的。现在是二月,孩子出生该是十二月吧,我们去温暖的地方,这样的话你坐月子不冷不热,孩子也不会冷。尺宿我们去哪里好呢?”

    姚夏渴望的看向尺宿,尺宿还是呆呆的样子,他捏了下尺宿的鼻子“回神了!是我语无伦次了,首要的还是结婚。”

    “你对我这么好,是不是就想让我给你生个孩子?你千方百计的,让我怀孕,就是想结婚?姚夏,你就是这么想的?”她突然回神,眸子却是寒冷的,生生的刺穿了他。

    姚夏顿了下,握着她肩膀的手,也开始冷却,脸上的笑容仍旧坚持着“说什么呢,别胡思乱想了。”

    尺宿难以置信的摇着头“你说过我的身体不好,不会怀孕的。你说过,要帮我找夏殇,然后让我们离开。你说过,我们不过是玩玩的,你说这是一场游戏。姚夏,你说过的,你怎么可以这样?”

    姚夏的眸子瞬间的冷了下来,她那些话,一个字比一个字要冷,要冰,要尖锐,扎的他无法呼吸。尽量平静的说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骗子!”尺宿咬牙切齿,没来由的心里全是怒气,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。

    姚夏顿了一下,看着她的眸子也全死挫败“尺宿!你是不是以为,我是故意的?故意要用一个孩子来锁住你?来禁锢着你?你是不是这样想的?!”

    尺宿见他不耐烦的样子,心里的怒气又加重了几分“难道不是吗?!”

    “夏尺宿我告诉你!我姚夏还不屑于这么做!如果我想要孩子,我随便找个女人都能生!这些日子我对你如何?你扪心自问,我对你如何!我把真心捧出来给你,换不回你真心也就罢了,你还要扔在地上,随意践踏吗?!尺宿,你不要以为我爱你,你就不可一世!”

    尺宿哈哈的笑起来“爆发了?夏少终于爆发了!忍我很久了是吧?我就是不可一世了,可您的爱情,您收好了,我受不起!你说的,你想要孩子,随便哪个女人都能帮你生,那你就随便去找一个来!不要找我!”

    姚夏长叹了一声,缓和了下来“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?有孩子是件好事,为什么你是这个态度?”

    尺宿更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“我一直就是无理取闹,你忍受不了,你可以放任我不管,没人求着你,没人逼迫你,你放我自由,让我自生自灭,都好过你这样圈养着我,让我什么都不能做!你是何居心?”

    越来越冷的声音,越来越尖锐刻薄的话语。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,只是随口就出来了,或许这才是她心底所想,更或许,这什么都不是。

    “尺宿,做人要有良心!这也是你的孩子,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孩子么?为什么现在有了,你却如此?”

    “之前的孩子,是夏殇的!而这个不是!”三九严寒,轻蔑嘲讽的都是自己“夏殇的孩子,就是孩子,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?尺宿,你好啊,你很好!哈哈、、、、、、这孩子在你眼里一文不值是吧,你想见夏殇?门儿都没有!你从这里走出去试试,看看夏家的人,会不会放过了你!”

    尺宿猛的一个激灵,抓住姚夏的手,急切的问道:“你什么意思?夏家怎么了?夏殇怎么了?你说过要帮我找他的!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意思,我说过又怎么样?我说了那么多话,你在意了吗?想知道夏家怎么了,夏殇怎么了,自己猜去吧!”姚夏甩开她的手,愤然离去。

    房间的门,碰的关上了,阻隔了两个人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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