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 第47章你打算怎么做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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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钊保持同一个姿势已经很久了。
他靠在椅背上,闭着眼睛仿佛与世界隔绝，仅仅从这幅景象上看，他安静得就像一幅静止的画。
但他并不平静。
他掀起手腕用拇指按住跳动的右眼皮,就像按住砧板上不断摆动的鱼。也许是长时间的沉默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思考，不边际的东西在他脑海中一并浮现。
起先他怀疑是易感期,但很快又否决了这个答案。
且不说他的易感期刚过去没多久,单论他此刻的感觉，虽然与易感期期间有些相似,但又大为不同。
这种感觉很有存在感,但又不至于影响他的行为活动。
就好像只是想喝点酒。
尝试一种被禁止的、感官之外的、突破与紊『乱』的刺激。如果说易感期让他想要占有，那么现在的就更倾向于……让他想要摧毁。
幸好这种感觉不像易感期那样来得猛烈又无可抵挡，暂时比较轻微,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其收住，只要刻意回避,暂时还不会出现什大问题。
他索『性』睁开眼睛，往窗外看去。
幸好这些问题只有他自己知道，单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。偶尔有gospel的人进来送点东西，也只会感叹他竟可以安分无趣到这个程度。
刚开始时gospel的监管还很严厉。
尽管时钊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，又是gospel试验基地里选出来的实验体，星舰里的所有人仍然对他多有防备。他们的任务仅仅是将他送到总部研究所去,单论作战能力,他们绝对不及时钊。
更何况，在他们所有人的认知里，时钊接受的是s01型alpha的改造试剂,而他匹配度高到可以直接送到总部，危险程度可想而知。
他们每个人都小心翼翼，时钊带到监控最多的房间里,全方位监视，生怕出什差池。
不过，时钊从上星舰以来就没怎么说过，他几乎不与他们搭话，那些人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地上来找他聊天。有时候时钊甚至可以一个人坐在窗边坐一个下午，或许是先前在研究所留下的后遗症，他完全可以一个人安静地呆很久。
这让gospel的人松了口气，这样安静就很好，他们可以彼此相安无事地完成任务。
他们在畏惧时钊的同时又觉得这不过是个实验体罢了，所以在害怕之余又保持可笑的优越感，警惕『性』也渐渐放松了。
时钊垂下眼，开始思索计策。
临走前楚玦将通讯器丢给他，可能是早就想到他们不会去同一个地方了，把通讯器给他，应该是想让他来联系任星蓝。这里到处都是电子眼，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测，他不太方便联系任星蓝。
过了一会儿，有个人进来了。
他显然也是这里面畏惧又轻蔑的代表人物，一身阻隔服遮得严严实实，可他『露』出来的眼睛中又透『露』出难以忽略的不屑。
他是进来例行检查的。
奇怪的是，以往对检查人员不予睬的时钊，今天却好似有闲情逸致与他闲聊。
“李恺？”时钊扫了一眼他衣服上的名牌，念出他的名字，“过来一下。”
还没等李恺想明白时钊无端端的为什要让他过去，他整个人就被时钊拉拐进了一个角落里。
这是一个相当狭窄的角落，旁边的器材和不远处的舱体可以遮挡住大部分视线，这是这个房间里极小的盲区。
“你、你想干什？”李恺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，身体条件反『射』地僵直，好似这样就能有所防备似的。时钊从来没跟他们这伙人说过，这突如其来的特殊待遇绝对有鬼。
“阻隔服。”时钊从袖口『摸』出他事藏好的铁片——他静坐的时候已经把它磨得很锋利了。他腕灵活地一动，好似穿叶摘花，铁片在阻隔服上划出了一道口子。
李恺哪还敢动，唯唯诺诺地照他说的来。
一分钟后，李恺身上的阻隔服已经到了时钊上。
李恺就像脱去铠甲暴『露』在战场中的人，丧失了防御与武装让他此刻对时钊的畏惧达到了顶点。
时钊无需用太大的气，只是轻轻一划便擦破了皮，李恺的脖子上多出一条细细的血痕。
人类进化是漫长的过程，即使现在已经是星际时代，人类的躯体却依然没有进化成千百年前祖辈幻想的样子——仅仅是一张薄而锋利的铁片，就足以割破人的咽喉。
原始，但仍然有效。
“总控台在哪？”听声音，时钊已经有些不耐烦，好似下一秒他里的刀片就会不长眼地割断李恺的脖子，“带路。”
李恺想挣扎却无动弹，就算能动，他的四肢也已经在极度紧张下完全僵硬了。
时钊这个角度挑得极好，刚巧就是摄像头的盲点所在。若是从录像里看，根本看不到他上那片薄而锋利的铁片。
这个角度绝对经过一番精密计算，在如此多的监控摄像中找出如此细微的盲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看来时钊安静端坐的时候也没闲着。
李恺深知他们都大意了，但此刻他自身难保，估计没有机会再提醒别人了。
“我带你去，我带你去……”李恺声音都在颤抖，他听说过时钊这种alpha的可怕之处，于是连忙向时钊证明自己的价值，“你、你不能杀我，总控台的开启要检验指纹和虹膜……”
说完他又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，这难道不是在提醒时钊剁了他的再挖了他的眼睛吗？
幸好时钊没这意思，不然他今天就交代在这了。
时钊让李恺利用权限短暂关闭录像，走出去后再重新开启。
他们刚走出门没两步，就迎面碰上一个人。他似乎只是路过，看到李恺，还跟他了个招呼。
“嘿，老李，你又睡糊涂了？怎么不穿防护服啊。”路过的人朝关时钊的房间努了努嘴，“不怕里面那个弄死你啊。”
“是刚睡醒，哈哈。”他哈哈干笑，佯装亲密地将搭在时钊肩膀上，里有地说，“没关系，跟我一起的这兄弟不是穿了吗。”
可惜这人压根没看懂他的暗示，摇摇头说了句“真出事了可没人能替你死”就走了。
这人实在不怎么聪明，李恺愤恨地暗骂一声“蠢货”。
紧接，他感觉刺在腰侧的尖锐物又稍稍用力往里了几分，他听见身边人淡淡的一句话：“别耍小聪明。”
李恺手脚冰凉，冷汗唰地下来了。他认命地继续往前走，一路上没再遇见什人。他本希冀总控台会有一两个人在，可惜事实还是让他失望了。
这群人又在玩忽职守！
“就、就这里。”
随后李恺目瞪口呆地看时钊摆弄总控台，在他灵巧的动作下，录像一个接一个地跳跃、闪烁、消失，速度很快，从角落逐渐扩散到整面屏幕——
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，方才消失的录像又重新出现，只是这一次，录像中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，时钊正一如前那般好好地坐在房间里。
李恺睁大了眼睛，这无疑意味着只要没有人为监守，时钊可以轻松脱离他们的监测范围。
可这些天下来，他们早已被时钊制造的安分假象『迷』『惑』了，哪里还有刚上星舰时的那种警惕。
时钊做完这一切，李恺也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。他没打算要这人的命，不过留张嘴也实在是隐患。他从李恺的阻隔服口袋里『摸』出镇静剂，问他：“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？”
李恺瑟缩了一下，“等等，等等，我自己来……”
时钊『摸』『摸』口袋，这李恺显然是个怂货，口袋里鼓鼓的全是镇静剂，可惜全用到了他自己身上。
李恺自己扎了一针之后就不省人事了，时钊又给他补了两天的量，足够他睡到他们到达目的地之后。
他昏死过去的李恺随手塞到一个角落里，又把自己衣服往前拽了拽，戴上阻隔服配套的面罩，拉上拉链。
紧接，他拿出通讯器，开始联系任星蓝。
总控台的屏幕上密密麻麻地写许多信息，时钊提取出其中有用的部分扫描下来发给任星蓝。
另一边，守卫的人勉强从睡梦中脱离，习惯『性』地调出监控画面，观察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。
画面里的时钊好像也在睡觉，闭着眼睛，跟前两天差不多，连姿势都懒得变换。
“咦，几分钟前录像闪了三秒，”他摇醒旁边几个人问，“你们刚刚有人动了总控台吗？”
“谁闲得没事去动总控台，可能是刚刚信号不好吧。”
几个人被他摇醒，头凑在一起，观察屏幕上的录像。
“他又这样坐了。前几次我进去的时候也这样——他都不换姿势的吗？”
“那小子真够沉得住气，上来到现在我就没见他说过几句话，闷得很。”
“不奇怪，你是没去过试验基地，那里的alpha都这样。他安安静静才是正常的，等他活泼起来我们多半都得遭殃……还是祈祷他一直都这安静吧。”
“说的也是，他活泼的一面还是留给总部研究所的人吧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，你们看点，我再眯会儿……”
而这群人眼中“安分守己”的时钊此刻正在他们的总控台里为所欲为，时钊把信息发给任星蓝之后，还顺便『摸』进了gospel这套系统，只是可惜这艘星舰级别还不够高，权限有限，得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。
没过两分钟，任星蓝应该是看到了他发来的消息，回了个“收到”。
过了一会儿，任星蓝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：
-队长，唐泽说这艘星舰行迹有点古怪，你们多加小心。
时钊回了一句“知道了”，顺便补充纠正道：
-我是时钊。
任星蓝那边似乎沉默了，可能是没想到楚玦的通讯器会在时钊上，过了好几秒才接着回复。
-队长没跟你在一起？
时钊见到这个问题，顿时眉头紧锁，不祥的预感涌现出来。
-你不知道？
任星蓝那边沉默了一下，还是如实回答：
-不知道。
任星蓝不知道他们分开了？他还以为楚玦把所有这些事都告诉任星蓝了。
紧接，任星蓝又发了一条消息补充道：
-不过队长说过，必要情况下，我们可以听你指挥。
离开前楚玦把计划说得很详尽，也提到了他们大概率会被gospel的人认出来，有独自面对危险的可能『性』。
这些楚玦都跟时钊说得很清楚，但他绝没有说过是这样一个“独自”！
楚玦早就安排好了任星蓝过来支援他，直接把自己的通讯器给时钊，刚好方便时钊和任星蓝他们互相联系定位，而且还能切断旁人与自己的联系。
现在没有人可以找到他，也没有人可以联系到他——当然，他显然也不算联系任何人。
简直就是『乱』来。
他算一个人干什？
时钊不喜欢这种未知，尤其是这种未知可能带来某种危险，而且还发生在楚玦身上。
任星蓝那边似乎也意识到什了，他反应很快，立马回了个消息过来：
-你算怎么做？
怎么做？
这个问题根本没得选。
一切都在按照楚玦的计划进行，时钊现在人已经在gospel的星舰，接下来的所有行动都依仗于他的动作，他几乎顶替楚玦成为指挥官一样的角『色』，但凡他现在任『性』一点说要去找楚玦——
那他们先前做的所有事都功亏一篑了。
时钊回想起前他在选拔营时参加的模拟全息指挥测试，他得到了全场最高分，却收到了楚玦的严厉批评，原是他罔顾队友、伤亡惨重。
现在想想，楚玦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了？
这次不是测试。
而他的队友也不止楚玦一个，任星蓝是，白旭成是，唐泽是，整个银翼舰队都是——甚至包括在索伦星等待的17号和许言玉，也是。
时钊深吸一口气，一个字一个字地给任星蓝发消息：
-按原来说的那样做。
他收起通讯器，谨慎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。
gospel的人对他做了什浑然不觉，还以为他一直都呆在房间里。
时钊又像之前一样安静地坐了，他的目光落在舷窗外的虚空之中，遥远的星系映在视野之中变成一个小小的星点。时钊心里一直算时间，粗略计算下他们至少已经航行了三天，离索伦星已经很远了。
两个小时后，星舰登陆。这个星球与先前的索伦星截然不同，高楼林立，车流不息，四处都是高新科技，商店里陈列的是当季新品，一些特别昂贵奢侈的产品上还印着皇室的标识。
他们竟然回到了……帝星。
时钊保持同一个姿势已经很久了。
他靠在椅背上,闭着眼睛仿佛与世界隔绝，仅仅从这幅景象上看，他安静得就像一幅静止的画。
但他并不平静。
他掀起手腕用拇指按住跳动的右眼皮,就像按住砧板上不断摆动的鱼。也许是长时间的沉默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思考，不边际的东西在他脑海中一并浮现。
起先他怀疑是易感期,但很快又否决了这个答案。
且不说他的易感期刚过去没多久,单论他此刻的感觉，虽然与易感期期间有些相似,但又大为不同。
这种感觉很有存在感,但又不至于影响他的行为活动。
就好像只是想喝点酒。
尝试一种被禁止的、感官之外的、突破与紊『乱』的刺激。如果说易感期让他想要占有，那么现在的就更倾向于……让他想要摧毁。
幸好这种感觉不像易感期那样来得猛烈又无可抵挡，暂时比较轻微,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其收住，只要刻意回避,暂时还不会出现什大问题。
他索『性』睁开眼睛，往窗外看去。
幸好这些问题只有他自己知道，单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。偶尔有gospel的人进来送点东西，也只会感叹他竟可以安分无趣到这个程度。
刚开始时gospel的监管还很严厉。
尽管时钊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，又是gospel试验基地里选出来的实验体，星舰里的所有人仍然对他多有防备。他们的任务仅仅是将他送到总部研究所去,单论作战能力,他们绝对不及时钊。
更何况，在他们所有人的认知里，时钊接受的是s01型alpha的改造试剂,而他匹配度高到可以直接送到总部，危险程度可想而知。
他们每个人都小心翼翼，时钊带到监控最多的房间里,全方位监视，生怕出什差池。
不过，时钊从上星舰以来就没怎么说过，他几乎不与他们搭话，那些人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地上来找他聊天。有时候时钊甚至可以一个人坐在窗边坐一个下午，或许是先前在研究所留下的后遗症，他完全可以一个人安静地呆很久。
这让gospel的人松了口气，这样安静就很好，他们可以彼此相安无事地完成任务。
他们在畏惧时钊的同时又觉得这不过是个实验体罢了，所以在害怕之余又保持可笑的优越感，警惕『性』也渐渐放松了。
时钊垂下眼，开始思索计策。
临走前楚玦将通讯器丢给他，可能是早就想到他们不会去同一个地方了，把通讯器给他，应该是想让他来联系任星蓝。这里到处都是电子眼，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测，他不太方便联系任星蓝。
过了一会儿，有个人进来了。
他显然也是这里面畏惧又轻蔑的代表人物，一身阻隔服遮得严严实实，可他『露』出来的眼睛中又透『露』出难以忽略的不屑。
他是进来例行检查的。
奇怪的是，以往对检查人员不予睬的时钊，今天却好似有闲情逸致与他闲聊。
“李恺？”时钊扫了一眼他衣服上的名牌，念出他的名字，“过来一下。”
还没等李恺想明白时钊无端端的为什要让他过去，他整个人就被时钊拉拐进了一个角落里。
这是一个相当狭窄的角落，旁边的器材和不远处的舱体可以遮挡住大部分视线，这是这个房间里极小的盲区。
“你、你想干什？”李恺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，身体条件反『射』地僵直，好似这样就能有所防备似的。时钊从来没跟他们这伙人说过，这突如其来的特殊待遇绝对有鬼。
“阻隔服。”时钊从袖口『摸』出他事藏好的铁片——他静坐的时候已经把它磨得很锋利了。他腕灵活地一动，好似穿叶摘花，铁片在阻隔服上划出了一道口子。
李恺哪还敢动，唯唯诺诺地照他说的来。
一分钟后，李恺身上的阻隔服已经到了时钊上。
李恺就像脱去铠甲暴『露』在战场中的人，丧失了防御与武装让他此刻对时钊的畏惧达到了顶点。
时钊无需用太大的气，只是轻轻一划便擦破了皮，李恺的脖子上多出一条细细的血痕。
人类进化是漫长的过程，即使现在已经是星际时代，人类的躯体却依然没有进化成千百年前祖辈幻想的样子——仅仅是一张薄而锋利的铁片，就足以割破人的咽喉。
原始，但仍然有效。
“总控台在哪？”听声音，时钊已经有些不耐烦，好似下一秒他里的刀片就会不长眼地割断李恺的脖子，“带路。”
李恺想挣扎却无动弹，就算能动，他的四肢也已经在极度紧张下完全僵硬了。
时钊这个角度挑得极好，刚巧就是摄像头的盲点所在。若是从录像里看，根本看不到他上那片薄而锋利的铁片。
这个角度绝对经过一番精密计算，在如此多的监控摄像中找出如此细微的盲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看来时钊安静端坐的时候也没闲着。
李恺深知他们都大意了，但此刻他自身难保，估计没有机会再提醒别人了。
“我带你去，我带你去……”李恺声音都在颤抖，他听说过时钊这种alpha的可怕之处，于是连忙向时钊证明自己的价值，“你、你不能杀我，总控台的开启要检验指纹和虹膜……”
说完他又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，这难道不是在提醒时钊剁了他的再挖了他的眼睛吗？
幸好时钊没这意思，不然他今天就交代在这了。
时钊让李恺利用权限短暂关闭录像，走出去后再重新开启。
他们刚走出门没两步，就迎面碰上一个人。他似乎只是路过，看到李恺，还跟他了个招呼。
“嘿，老李，你又睡糊涂了？怎么不穿防护服啊。”路过的人朝关时钊的房间努了努嘴，“不怕里面那个弄死你啊。”
“是刚睡醒，哈哈。”他哈哈干笑，佯装亲密地将搭在时钊肩膀上，里有地说，“没关系，跟我一起的这兄弟不是穿了吗。”
可惜这人压根没看懂他的暗示，摇摇头说了句“真出事了可没人能替你死”就走了。
这人实在不怎么聪明，李恺愤恨地暗骂一声“蠢货”。
紧接，他感觉刺在腰侧的尖锐物又稍稍用力往里了几分，他听见身边人淡淡的一句话：“别耍小聪明。”
李恺手脚冰凉，冷汗唰地下来了。他认命地继续往前走，一路上没再遇见什人。他本希冀总控台会有一两个人在，可惜事实还是让他失望了。
这群人又在玩忽职守！
“就、就这里。”
随后李恺目瞪口呆地看时钊摆弄总控台，在他灵巧的动作下，录像一个接一个地跳跃、闪烁、消失，速度很快，从角落逐渐扩散到整面屏幕——
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，方才消失的录像又重新出现，只是这一次，录像中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，时钊正一如前那般好好地坐在房间里。
李恺睁大了眼睛，这无疑意味着只要没有人为监守，时钊可以轻松脱离他们的监测范围。
可这些天下来，他们早已被时钊制造的安分假象『迷』『惑』了，哪里还有刚上星舰时的那种警惕。
时钊做完这一切，李恺也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。他没打算要这人的命，不过留张嘴也实在是隐患。他从李恺的阻隔服口袋里『摸』出镇静剂，问他：“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？”
李恺瑟缩了一下，“等等，等等，我自己来……”
时钊『摸』『摸』口袋，这李恺显然是个怂货，口袋里鼓鼓的全是镇静剂，可惜全用到了他自己身上。
李恺自己扎了一针之后就不省人事了，时钊又给他补了两天的量，足够他睡到他们到达目的地之后。
他昏死过去的李恺随手塞到一个角落里，又把自己衣服往前拽了拽，戴上阻隔服配套的面罩，拉上拉链。
紧接，他拿出通讯器，开始联系任星蓝。
总控台的屏幕上密密麻麻地写许多信息，时钊提取出其中有用的部分扫描下来发给任星蓝。
另一边，守卫的人勉强从睡梦中脱离，习惯『性』地调出监控画面，观察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。
画面里的时钊好像也在睡觉，闭着眼睛，跟前两天差不多，连姿势都懒得变换。
“咦，几分钟前录像闪了三秒，”他摇醒旁边几个人问，“你们刚刚有人动了总控台吗？”
“谁闲得没事去动总控台，可能是刚刚信号不好吧。”
几个人被他摇醒，头凑在一起，观察屏幕上的录像。
“他又这样坐了。前几次我进去的时候也这样——他都不换姿势的吗？”
“那小子真够沉得住气，上来到现在我就没见他说过几句话，闷得很。”
“不奇怪，你是没去过试验基地，那里的alpha都这样。他安安静静才是正常的，等他活泼起来我们多半都得遭殃……还是祈祷他一直都这安静吧。”
“说的也是，他活泼的一面还是留给总部研究所的人吧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，你们看点，我再眯会儿……”
而这群人眼中“安分守己”的时钊此刻正在他们的总控台里为所欲为，时钊把信息发给任星蓝之后，还顺便『摸』进了gospel这套系统，只是可惜这艘星舰级别还不够高，权限有限，得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。
没过两分钟，任星蓝应该是看到了他发来的消息，回了个“收到”。
过了一会儿，任星蓝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：
-队长，唐泽说这艘星舰行迹有点古怪，你们多加小心。
时钊回了一句“知道了”，顺便补充纠正道：
-我是时钊。
任星蓝那边似乎沉默了，可能是没想到楚玦的通讯器会在时钊上，过了好几秒才接着回复。
-队长没跟你在一起？
时钊见到这个问题，顿时眉头紧锁，不祥的预感涌现出来。
-你不知道？
任星蓝那边沉默了一下，还是如实回答：
-不知道。
任星蓝不知道他们分开了？他还以为楚玦把所有这些事都告诉任星蓝了。
紧接，任星蓝又发了一条消息补充道：
-不过队长说过，必要情况下，我们可以听你指挥。
离开前楚玦把计划说得很详尽，也提到了他们大概率会被gospel的人认出来，有独自面对危险的可能『性』。
这些楚玦都跟时钊说得很清楚，但他绝没有说过是这样一个“独自”！
楚玦早就安排好了任星蓝过来支援他，直接把自己的通讯器给时钊，刚好方便时钊和任星蓝他们互相联系定位，而且还能切断旁人与自己的联系。
现在没有人可以找到他，也没有人可以联系到他——当然，他显然也不算联系任何人。
简直就是『乱』来。
他算一个人干什？
时钊不喜欢这种未知，尤其是这种未知可能带来某种危险，而且还发生在楚玦身上。
任星蓝那边似乎也意识到什了，他反应很快，立马回了个消息过来：
-你算怎么做？
怎么做？
这个问题根本没得选。
一切都在按照楚玦的计划进行，时钊现在人已经在gospel的星舰，接下来的所有行动都依仗于他的动作，他几乎顶替楚玦成为指挥官一样的角『色』，但凡他现在任『性』一点说要去找楚玦——
那他们先前做的所有事都功亏一篑了。
时钊回想起前他在选拔营时参加的模拟全息指挥测试，他得到了全场最高分，却收到了楚玦的严厉批评，原是他罔顾队友、伤亡惨重。
现在想想，楚玦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了？
这次不是测试。
而他的队友也不止楚玦一个，任星蓝是，白旭成是，唐泽是，整个银翼舰队都是——甚至包括在索伦星等待的17号和许言玉，也是。
时钊深吸一口气，一个字一个字地给任星蓝发消息：
-按原来说的那样做。
他收起通讯器，谨慎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。
gospel的人对他做了什浑然不觉，还以为他一直都呆在房间里。
时钊又像之前一样安静地坐了，他的目光落在舷窗外的虚空之中，遥远的星系映在视野之中变成一个小小的星点。时钊心里一直算时间，粗略计算下他们至少已经航行了三天，离索伦星已经很远了。
两个小时后，星舰登陆。这个星球与先前的索伦星截然不同，高楼林立，车流不息，四处都是高新科技，商店里陈列的是当季新品，一些特别昂贵奢侈的产品上还印着皇室的标识。
他们竟然回到了……帝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