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 同床共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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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，丫鬟伺候他二人洗漱后退出屋子，室内骤然间静寂下来。小涵别扭倚在床边，不断的揪扯着幔角，余光时刻关注着对面桌旁坐着的某人。
从陆小涵的视角看来，王爷的背影气定神闲，正不紧不慢的斟茶品茶，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，他的心里此刻也颇有些七上八下，好几次举起茶都没有对准嘴。身后的一举一动微妙的牵动着他的神经。
半晌之后，他决定抢先打破僵局，“方才本是想叫店家安排两间房的，怎么你又只要一间呢？”
她冲他后脑勺瘪嘴扮了个鬼脸，心想道得了便宜还卖乖，真是好意思！但嘴上还是一五一十的正经回答道：“将士在外，走得最累，吃得最差，拼的命却最多，我们虽不能完全做到与他们同甘苦，但尽一己之力，能多让几个将士住的舒服些，也算是些心意。”
孑语转身瞧她，那神色是难得的恬静。“说实话，你近来总是让本王觉得意外。”
“哦？”她假装放松的在床沿荡起双脚，“王爷以前是不是觉得我愚蠢、懦弱、狭隘，从头到脚就是个哀怨的平庸妇人？”
他笑了笑，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。”
“其实呢，我有试着了解失忆以前的自己，结果打探了一圈，发现自己以前竟是那般的无趣，想想也就算了，别说王爷了，我自己都更喜欢现在的陆小涵。”
孑语看她歪着脑袋，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，嘴角不自觉的扯出一丝笑意，但很快便止住了，他生硬道：“什么喜欢更喜欢的，你真是越发的自我感觉良好了。”
小涵朝他吐了吐舌头，趁着气氛活跃，赶紧抢先抛出难题：“好困……王爷那我先睡下了！”说完，一个猛子扎进被窝里，裹得严严实实。
她这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让他愣怔了一下，顿时有种处境不利的感觉，她倒是洒脱的睡了，却把难题推给了自己。跟着与她同床共枕吧，显得自己主动、倒贴，且多少也有些别扭和不自在，内心上还隐隐觉得有负于许韵；可若不睡过去，这寒天动地的还要打地铺不成？再说了，堂堂王爷哪有被自己王妃逼下床的道理！
这么想着，他决定不能让自己吃了这没实名的哑巴亏，于是斟酌着站起身，一步一沉的走向床边。
他在床头缓缓坐下，重力对于木板的挤压让四周流动的空气几近凝固，小涵几乎屏住了呼吸。他正要抬起手自行宽衣解带，忽然想起了什么，于是又收回来，接着向后扫了一眼，他决定和衣而眠。
“你……你睡直些，本王就快掉下去了。”
她将身子蜷得像一柄弹弓，占了床上一大半的地盘。他抱怨后，她便往里缩了缩，尝试着把身体伸直。
“你……怎么在发抖？”他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，甚至听到牙齿打架的声音。“很冷么？”
小涵回头鼓他一眼，没好气道：“我这难道像是热出来的么！”
“可是本王觉得温度尚可啊，这四面墙壁遮风严实，还有火炭和棉被，并不至于让人发抖啊。”
小涵掖了掖被角，“我一个柔弱女儿身怎能和你们魁梧大汉相比，整日阴阴郁郁的窝在家里，什么锻炼也没有，身体各项机能、体质全都差到负无穷，一出了温室，自然招架不住！”
他挑了挑眉，“你说的语言怎么如此奇怪，听着似懂非懂的。”
“哎呀……总之我现在……好像有点……有点难受，你、你别挤我……还、还有，你摆碗水放在中间……放在中间……”她的声音开始有些断断续续，并且脑袋逐渐的浆糊起来，嘴巴也东拉西扯的乱说一通。
大概是她平日里胡言乱语惯了，他一时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，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搭着话：“放什么水。本王又不会对你怎样。”顿了一顿，他又觉得似乎核心问题不要对，于是嘟囔着补道：“再说了，就是本王怎样——也是天经地义吧。”
这时的陆小涵已经是有些迷糊了，身上热一阵冷一阵的撺掇，她也听不进孑语说了些什么，只自己喃喃道：“你这人……总、总奇奇怪怪的，有时候……有时候你明明对我是有意的……有意的……可一转脸，你、你又是那么冷冰冰的……你若、你若无心，便不要……不要来招惹我，我、我、我不是你的小猫、小狗……”
他还是没有发现她的异常，只当她是借机发牢骚，不过这牢骚倒也发得可爱，在他听来莫名有些动心。
“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本王对你有意的？”他夹着一丝笑意问道，同时自然而然翻了个身，单手折叠枕在头下，面向她后背侧躺着。
“你搂我……亲我……还有，还有有时候看我的眼神……你敢不承认么……”其实小涵压根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任何一个字，头昏脑涨再加之身上冰火交融的感觉，已经让她渐入梦呓状态，她所说的不过是潜意识里一直藏着的心思，然后刚巧对上了他的话头。
如此贴近着她，不同于上次的干柴烈火，这次是一种平静的温存感，就好像光阴安静的顺着他们的气息流淌，无声无息滋润年华一般。陆小涵没有看到，身后他的目光难得温柔、难得缱绻的落在她的青丝上，那嘴角旖旎的一抹笑容，美过万千姹紫嫣红。
他轻柔道：“哪有你这样的女人，问男人的心问得这样露骨。”说着，他抬起手，有些犹豫的伸向她的脸颊。
“别碰我……”小涵哼唧着一反手将他的手打掉，可仅仅这一瞬的触摸立刻让孑语觉得不对劲起来，“怎么回事？你的脸为何这么滚烫？”
“别、别、别动我……难受……”
他腾地坐起来，用力将她身子扳正，这才看清她的小脸早已烧得通红，额前细汗已浸湿秀发。
“你这张伶牙利嘴，病了还能跟本王对答如流！”孑语黑着脸，实际上却是在责怪自己早没有发现。“来人！”
店家一行看了情况也很是着急，苦脸道：“这可糟了，驿站之地向来荒凉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，平时我们有点小伤小病要么自己解决，要么就等路过的军队住宿时，求军医帮着看看。”
孑语脸上透出懊恼：“本王想着这次人数少、行程快，就没有特别交代军医随行。”
店家沉思半晌，试探道：“王爷如不嫌弃，可否让草民的夫人上前瞧瞧，草民方才说了，平时小伤小病都是我们自己对付，如果王妃没有大碍的话，我们应该应付得来！”
孑语有些犹豫，毕竟受御医名医伺候惯了，如果店家不能对症下药、又或是他们的土方子让陆小涵适应不了，到时候病情加重那可如何是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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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陆小涵的视角看来，王爷的背影气定神闲，正不紧不慢的斟茶品茶，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，他的心里此刻也颇有些七上八下，好几次举起茶都没有对准嘴。身后的一举一动微妙的牵动着他的神经。
半晌之后，他决定抢先打破僵局，“方才本是想叫店家安排两间房的，怎么你又只要一间呢？”
她冲他后脑勺瘪嘴扮了个鬼脸，心想道得了便宜还卖乖，真是好意思！但嘴上还是一五一十的正经回答道：“将士在外，走得最累，吃得最差，拼的命却最多，我们虽不能完全做到与他们同甘苦，但尽一己之力，能多让几个将士住的舒服些，也算是些心意。”
孑语转身瞧她，那神色是难得的恬静。“说实话，你近来总是让本王觉得意外。”
“哦？”她假装放松的在床沿荡起双脚，“王爷以前是不是觉得我愚蠢、懦弱、狭隘，从头到脚就是个哀怨的平庸妇人？”
他笑了笑，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。”
“其实呢，我有试着了解失忆以前的自己，结果打探了一圈，发现自己以前竟是那般的无趣，想想也就算了，别说王爷了，我自己都更喜欢现在的陆小涵。”
孑语看她歪着脑袋，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，嘴角不自觉的扯出一丝笑意，但很快便止住了，他生硬道：“什么喜欢更喜欢的，你真是越发的自我感觉良好了。”
小涵朝他吐了吐舌头，趁着气氛活跃，赶紧抢先抛出难题：“好困……王爷那我先睡下了！”说完，一个猛子扎进被窝里，裹得严严实实。
她这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让他愣怔了一下，顿时有种处境不利的感觉，她倒是洒脱的睡了，却把难题推给了自己。跟着与她同床共枕吧，显得自己主动、倒贴，且多少也有些别扭和不自在，内心上还隐隐觉得有负于许韵；可若不睡过去，这寒天动地的还要打地铺不成？再说了，堂堂王爷哪有被自己王妃逼下床的道理！
这么想着，他决定不能让自己吃了这没实名的哑巴亏，于是斟酌着站起身，一步一沉的走向床边。
他在床头缓缓坐下，重力对于木板的挤压让四周流动的空气几近凝固，小涵几乎屏住了呼吸。他正要抬起手自行宽衣解带，忽然想起了什么，于是又收回来，接着向后扫了一眼，他决定和衣而眠。
“你……你睡直些，本王就快掉下去了。”
她将身子蜷得像一柄弹弓，占了床上一大半的地盘。他抱怨后，她便往里缩了缩，尝试着把身体伸直。
“你……怎么在发抖？”他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，甚至听到牙齿打架的声音。“很冷么？”
小涵回头鼓他一眼，没好气道：“我这难道像是热出来的么！”
“可是本王觉得温度尚可啊，这四面墙壁遮风严实，还有火炭和棉被，并不至于让人发抖啊。”
小涵掖了掖被角，“我一个柔弱女儿身怎能和你们魁梧大汉相比，整日阴阴郁郁的窝在家里，什么锻炼也没有，身体各项机能、体质全都差到负无穷，一出了温室，自然招架不住！”
他挑了挑眉，“你说的语言怎么如此奇怪，听着似懂非懂的。”
“哎呀……总之我现在……好像有点……有点难受，你、你别挤我……还、还有，你摆碗水放在中间……放在中间……”她的声音开始有些断断续续，并且脑袋逐渐的浆糊起来，嘴巴也东拉西扯的乱说一通。
大概是她平日里胡言乱语惯了，他一时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，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搭着话：“放什么水。本王又不会对你怎样。”顿了一顿，他又觉得似乎核心问题不要对，于是嘟囔着补道：“再说了，就是本王怎样——也是天经地义吧。”
这时的陆小涵已经是有些迷糊了，身上热一阵冷一阵的撺掇，她也听不进孑语说了些什么，只自己喃喃道：“你这人……总、总奇奇怪怪的，有时候……有时候你明明对我是有意的……有意的……可一转脸，你、你又是那么冷冰冰的……你若、你若无心，便不要……不要来招惹我，我、我、我不是你的小猫、小狗……”
他还是没有发现她的异常，只当她是借机发牢骚，不过这牢骚倒也发得可爱，在他听来莫名有些动心。
“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本王对你有意的？”他夹着一丝笑意问道，同时自然而然翻了个身，单手折叠枕在头下，面向她后背侧躺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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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轻柔道：“哪有你这样的女人，问男人的心问得这样露骨。”说着，他抬起手，有些犹豫的伸向她的脸颊。
“别碰我……”小涵哼唧着一反手将他的手打掉，可仅仅这一瞬的触摸立刻让孑语觉得不对劲起来，“怎么回事？你的脸为何这么滚烫？”
“别、别、别动我……难受……”
他腾地坐起来，用力将她身子扳正，这才看清她的小脸早已烧得通红，额前细汗已浸湿秀发。
“你这张伶牙利嘴，病了还能跟本王对答如流！”孑语黑着脸，实际上却是在责怪自己早没有发现。“来人！”
店家一行看了情况也很是着急，苦脸道：“这可糟了，驿站之地向来荒凉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，平时我们有点小伤小病要么自己解决，要么就等路过的军队住宿时，求军医帮着看看。”
孑语脸上透出懊恼：“本王想着这次人数少、行程快，就没有特别交代军医随行。”
店家沉思半晌，试探道：“王爷如不嫌弃，可否让草民的夫人上前瞧瞧，草民方才说了，平时小伤小病都是我们自己对付，如果王妃没有大碍的话，我们应该应付得来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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