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章 何时与我调调情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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及第三甲入晋城，街上好不热闹，女子们都被探花俊朗的外表给迷住，一些男子也无不感叹时运不济，若是自己也能中举，谋个一官半职，前途也无限光明。就算不能，若是有个好长相，也能博美人一笑，只可惜自己生的半点也无……
女子都顺着探花的目光，向绿染看来，甚至有嫉妒的，指着绿染啐道：“原来探花中意的竟是这个狐媚样子的，真看不出她哪里比我好……”
盯着众女子吃味的议论，绿染终于收回自己的目光，不再看向已经骑在马上徐徐而过的探花……
萧陌寒也收回自己的目光，专注的注视前方，再不看其它……
……
刚回到府内的绿染，便被楚湛的捧来足有砖头厚的账本给唬住了
“这是干什么？”绿染指着眼前的账本问道。
“对账！”楚湛言简意赅。
“怎么不给慕煜祁送去？”绿染继续问道。
“王爷说交给王妃处理便可……”
“这……这也太多了……”
绿染想到归林居的账本就头昏脑胀，眼看着比归林居厚的多的账册……想到归林居，绿染脑中一闪，遂说道：“你先简单念给我听听，其余的细节我再回房慢慢查对……”
“也好。”
楚湛伸过修长，且又骨节分明的素手，将账本取过。朗声念起
“上月银两进账四万七千两。王爷月银八千，田庄收支五千……”楚湛好听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念开。
“丫的，慕煜祁这厮每月进账竟然会有这么多，老娘这么累死累活也没有他这个闲的连吃饭都嫌累的王爷赚的多……”绿染咬牙想着。
“以上是上月入账，都有老管家整理，以下便是出账，由小人接手刚刚整理出来……”楚湛的声音打断绿染已经拐了弯的想法。
绿染及时收回神思，继续说道：“念下去……”
“出账，每月食材费用一千三百两，下人月银费用两百八十两，修筑费用五百两，王爷……个人费用一万两千两……”
“等等”绿染打断楚湛道。
“王妃有何疑问？”楚湛抬头问道。
“什么叫王爷个人费用？”绿染皱眉问道。
“这个……”
楚湛正想着应该怎么解释，此时吴恒刚好入内。楚湛忙拱手见礼道：
“吴侍卫，小人正在给王妃看账本，可王妃问起小人王爷的个人费用，小人不知如何作答，请吴侍卫告知……”
这话问向吴恒本没错，慕煜祁将银子花到哪里，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，于是吴恒嘴角抽了抽，看向绿染，一脸媚笑。
“王妃，您不是不知道，毕竟咱们王爷是一国亲王，那出门必要有亲王的样子，出手若是不阔绰，难免叫人笑话……”
“少废话，你只管回答我，他都把银子花在哪里……”
吴恒猛的一哆嗦，怨怪的看了楚湛一眼，谁知楚湛一副凛然大义，宠辱不惊的模样淡然的注视前方，根本不理会吴恒怨恨的眼神。
“王爷……多数都将银子花在……畅音阁，宝翠楼……，”吴恒弱弱的看着绿染回道。
“那些个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姑娘身上？”绿染问道。
“回王妃……正是！”吴恒声音更低了下去。以为绿染会随时爆发。
不曾想，绿染淡淡的“哦”了一声，便拿起身边的茶杯，徐徐喝起茶来。
吴恒眨巴眨巴眼睛，还有些不适应，内心思量着，就算王妃不在意王爷找什么姑娘吧？银子总在意的吧？怎么今天这么平静，反常，绝对反常……
吴恒还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，便听“啪”的一声，茶杯重重落在桌上，身上猛一个激灵……
“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！丫的，既然把账册交给老娘管了，那好……楚湛，下个月王爷的个人费用由一万两千两消减到五百两！”
“啪——”
楚湛的账本掉在了地上，
“咣当——”
吴恒手中的剑大头朝下的立在了身旁的矮松花盆上。二人均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绿染。张着嘴说不出话来。
待吴恒反应过来，马上一副寡妇相，涕泪交加：“王妃这可万万使不得呀，五百两还不够王爷一顿饭钱呢？您这是要饿死王爷啊？”
绿染捡起落在地上的账本，听闻又用力的甩在吴恒身上，怒道：“要不，以后你来管账？”
吴恒忙跪了下去，手捧着账本，举到绿染面前，口中说道：“属下不敢！”说完又一脸委屈样，继续开口道：“属下有一请求……”
“说！”
“请准了属下以后跟随王妃左右，否则属下怕食不果腹啊……”
“不准！”
绿染说完，瞪了一眼跪在地上装可怜的吴恒，转身出了厅堂。
……
当慕煜祁知道自己的花费，从下个月开始由一万两千两，变为五百两后，像只炸了毛的公鸡一样冲进了碧梅园。
看着来意不善的慕煜祁，绿染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碗，定定的看向他，问道：“有事？”
慕煜祁咬着牙，狠狠说道：“五百两，你喂鸟呢？”
喂鸟？绿染把目光从上打量到下，最后停在慕煜祁胯间，眨巴下眼睛，说道：“鸟吃不了那么多……”
慕煜祁顺着绿染的目光，顿时气结。骤然转过身去……
绿染起身开口道：“既然你把这交给了我，那我就不得不好好规划，尤其是你的费用……”
慕煜祁转过身气道：“那五百两也太少了吧？你见过哪个王爷出门身上不带银子的？”
“你若是怕没有银子给那些个姑娘，你把她们都娶进来做妾不就得了么？等她们进门，我自然会每月发给她们月银……”
“那吃顿饭总也要几百两吧？”
绿染更是一副好解决的样子，说道：“归林居算是这晋城最好的酒楼了，大不了，你以后去了，我不收你银子便是……”
“好，冉绿染，算你狠！本王算栽在你手里了……”
慕煜祁扔下这一句，甩了袖子转身出门……
身旁的采青捂着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。“小姐，你这招可够损的，看王爷那副受了挫的样子，奴婢就想笑……”
绿染笑着瞪向采青，采青终于觉得自己失言，只顾着笑，再不乱说了。
次日一早。
绿染独自用过早膳后，看着慕煜祁穿着一袭半旧的青衫气鼓鼓的从碧梅园厢房冲了出来时，便开口问道：“你为何穿的这样寒酸？”
接着绿染又望了望慕煜祁身后，吴恒则穿了一身褐色的麻布外衣，怏怏不快的跟在慕煜祁身后，脸上写着委屈不满。
慕煜祁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绿染：“本王如今是个穷酸王爷，不穿成这样怎么应景？”
嗤，冉绿染鼻内轻笑，嫌弃的看了眼主仆二人，说道：“知道就好……”
看着慕煜祁端着粥碗，绿染笑着说道：“今日我与你一起进宫……”
“你又进宫去做什么？”慕煜祁一脸吃味。
“当然是看宁儿，否则你以为我去做什么？”绿染惊讶的问道。
慕煜祁不语，吴恒在旁，两眼望天，口中不咸不淡的说道：“他以为你去看上官卿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便被慕煜祁手中的包子砸中了头。吴恒赶紧接住，张嘴咬了一口：“连肉的没有……”
绿染两眼一翻，吩咐身边的采青去备轿子，准备进宫。
慕煜祁吃完净手后，正准备起身出门，便看着楚湛手中捧着一件浅紫色的外衫朝着绿染走来。
“时已入秋，请王妃加衣，免的着了风寒……”楚湛低头说道。
“好”
绿染接过，披在身上，楚湛又朝着一脸惊讶的慕煜祁见了个礼，转身出去。
看着这主仆温情，慕煜祁脸上瞬间闪过一抹绿光……吴恒在旁一脸安慰状，说道
“王爷，认了吧，如今你在府里的地位朝不保夕……”
“……”
皇宫内院凝辉殿。
“你说什么？冉紫嫣中了弧毒了？真的假的？”宁儿睁大双眼问向绿染。
绿染重重的点了点头：“是，活不过这几日了……”
“那到底是谁要这么害她？而老大你又是怎么她中的就是弧毒？”宁儿怀疑的问道。
“因为我之前中过……所以我急切要找出下毒的人……”绿染看着宁儿的眼睛说道。
“不可能，我在西凉的时候曾听人说过，弧毒根本无解，你中了怎么可能还活过来……”
绿染深知自己说不清楚，便打断道：“听闻你三哥要走，说了何时回西凉么？”
“反正就在这几日，只等上官卿有空，面见了他就启程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
绿染看了眼宁儿的伤势，问道：“你今日怎么没去缠着上官卿？”
宁儿瞪了绿染一眼，不满说道：“别把我说的那么猥琐，好歹人家也是个姑娘啊……”
“噗”
绿染实在忍不住笑出声：“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……”
宁儿继续瞪着绿染，片刻后眼睛一转忽然说道：“对了，今日他说要宴请朝臣，好像还有什么新科状元入宫面圣……老大，你说会不会有妃子陪同啊？不行小爷我得去看看！”说着作势要起。
绿染赶忙阻止：“宴请朝臣怎么可能有妃子出席，你放心的养伤好了，别乱跑了……”
哪知宁儿根本充耳未闻，还没等绿染说完，便示意身边的丫鬟过来扶着起身。
绿染无奈只好跟随……
御花园内，上官卿着一身月白常服，绣着银丝双龙，天威十足。假山后的宁儿探头探脑道：“没有妃子……”
绿染翻着白眼，不欲吭声。
“哎？慕煜祁怎么穿成那样，乍一看我还以为是新进的状元呢……哈哈，够酸腐的啊……”宁儿没心没肺的取笑着说道。
“因为我削减了他的日常开销，他故意做给别人看呢……”绿染没好气的说道。
“做给谁看？”宁儿一脸好奇的转头问道。
“能有谁，皇上呗……”绿染说着，眼睛也瞟向慕煜祁坐位方向。
看着慕煜祁正起身走向慕云卿，口中朗声说道：“回皇兄的话，臣弟之所以穿成这样，是因为府内的王妃善妒，见臣弟总是去往烟花之所，所以一怒之下，消减了臣弟的花销才至于此……”一番话说的脸不红不白，群臣掩嘴哄笑。
慕云卿失笑，嘴角猛抽……看着不要脸的慕煜祁说道：“这的确是个制你的好法子……”群臣又笑。
慕煜祁仍旧淡然入座，没有一丝窘相。
绿染“嗤”的哼了一声。不经意的朝着末席看去，乍见一道炯炯目光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投来，正是探花萧陌寒。
对视片刻，萧陌寒仍旧没有躲避的意思，绿染收回目光，只觉奇怪：“我与他本不认识，为何他总是盯着我？”
“你刚才说什么？老大？”宁儿听着绿染口中的嘟哝问道。
“没什么……你先在这里瞧着吧，我出去走走……”绿染若有所思的说道。
回身再看向探花郎萧陌寒的位置，已经没了人影……
桂花逐渐掉落，顺着小径踩着桂花花瓣，绿染一路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，心里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，越来越多的疑问困扰着她。
“微臣拜见靖王妃……”陌生的男人声音。
绿染抬起头看着前面，低头行礼的正是萧陌寒，愣了片刻后才想起：“起来吧？你是今年的探花？”
“微臣萧陌寒，正是今年殿试探花……”
绿染打量了眼前来人后，不解问道：“你怎么知道我是靖王妃？”
萧陌寒清冷的嘴角勾起，笑的妖媚邪气，朗声说道：“曾在街上见过王妃，只是当时王妃并不认识微臣。”
街上？绿染想着之前自己在大街上干出的那些事，不禁恶寒。不是打架就是斗殴……不过眼前的男人的确没什么印象。
萧陌寒依然笑道：“微臣当时见王妃惩恶扬善，深感佩服……”
绿染尴尬的抽着嘴角，惩恶扬善……她当真不记得了。
“探花郎好兴致，御花园桂花属这里最美，你就寻了来……”身后想起慕煜祁的声音。
萧陌寒忙转身见礼：“微臣不知王爷到此，请王爷恕罪”
“无妨”
慕煜祁一摆手，丝毫不以为意，倒是一袭半旧青衫，此时显得比萧陌寒还要寒酸上几分……更显得萧陌寒风姿倬倬。
“微臣并不是贪看桂花迷了眼，而是在这里巧遇王妃……”
“哦——”慕煜祁拉长音调。转而继续说道：“皇兄正等着探花题诗泼墨呢……”
“微臣这就前去……”说完，萧陌寒拱手告辞。
绿染见萧陌寒已走，看着眼前盯着自己一脸耐人寻味的慕煜祁，不想理会，转身准备离开。
刚迈开步子，便被慕煜祁一把拽了回来，硬生生扯进怀里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绿染一把将慕煜祁推开。
慕煜祁黑着一张俊朗，沉声说道：“你与他说些什么？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？”
绿染怒道：“我与他说些什么与你无关，至于他是什么人又和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此人绝非善类，你最好离他远点……”
“你凭什么这么说？因为他长相俊美？”绿染嗤之以鼻。
慕煜祁不屑的哼了声：“俊美？你这么觉得？本王只知道以他的才学，怎么肯只屈探花之位，实在令人不解，此人心思颇深，还是少结交为妙。”
绿染立在原地，眼睛瞪着一脸吃味的慕煜祁，说道：“这话你讲给慕云卿听去吧，别没事把那些鸡毛蒜皮的家室拿出来抖，你不嫌丢人，我还臊得荒呢……还什么王妃见我去烟花之地消减我的花销，呸，老娘管你去哪消遣呢？”绿染效仿着慕煜祁阴阳怪气的学道。
慕煜祁一张铁青的脸，终于露出一丝笑意，暧昧的看着身前绿染说道：“本王可不可以理解为我的王妃吃味了呢？”
“理解你大爷！老娘吃甜的，吃辣的，就不吃酸的，吃你的味，想什么呢……”说着转身就走。
慕煜祁急忙赶上抓起绿染的纤手，笑嘻嘻说道：“本王就喜欢你现在这副样子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那个，小爷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？你俩继续，继续……”宁儿假装捂着眼睛取笑道。跟在后面的丫鬟也都低着头跟着笑。
绿染的手此刻还攥在慕煜祁手中，忘了抽出，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。
片刻之后，绿染终于反应过来，将手快速的从慕煜祁手中抽出……
再看宁儿身后，远处一抹月白锦袍的慕云卿正寡淡观之，神情落寞。
宁儿注意绿染望向自己身后的目光，也转过身去。惊喜叫到：“上官卿，你怎么也来了？快来看看，绿染跟靖王*呢……”
*……绿染顿时有挠墙的冲动，慕煜祁却一脸笑意，不要脸的点头应道：“对，是在*呢……”
见绿染狠狠瞪着自己，慕煜祁立刻退后三步远，以防万一。
宁儿看着脸上挂着不自然笑着的慕云卿，快速走到跟前，笑嘻嘻问道：“我们俩何时才能像他们一样，也调*？”
“噗”慕煜祁顿时笑了出来。
而慕云卿则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弯身用力咳着，身边的老太监赶忙上前拍背顺气，还不忘用嫌弃的目光盯着宁儿，好像极其怀疑，这哪像是个公主啊？连小门小户的丫头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啊……
周围丫鬟低头压抑自己的笑声，微微抖动着身体，只有绿染一副刚吃了苍蝇的表情，盯着差点给所有人都雷倒的宁儿。
宁儿还跟没事人一样，继续笑看着慕云卿等待答案。
慕云卿咳红了一张俊脸，终于匀了口气，说道：“那个，萧陌寒正给我的画题字，估摸着也该好了，我去看看……”
说着，迅速逃离现场。只留一脸期待的宁儿，还在身后远远喊着：“喂~上官卿，你还没回答小爷呢……”
“回答你姐姐！”
绿染拎起宁儿就往凝辉殿走去，口中说道：“我说你丫的是真傻还是假傻？”
“你才傻呢？”宁儿不满的拍掉绿染的手。
绿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：“走，回去，老娘给你上上课，哪有你这么追男人的？是个男人不被你吓跑了才怪……”
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，慕煜祁终于大笑开来：“你先摆平了本王再教她吧。”
“慕煜祁，你给老娘闭嘴！”说着，头也不回的拽着宁儿离去。
……
刚走至凝晖堂门口，便看着朱曦琳叉着腰立在门口，黑着脸问道：“我说西凉禛宁，你还真够不要脸的，竟然真的还赖在宫里不走！”
还被绿染拉着的宁儿，突然被这么一吼，足足愣了好一会，当反应过来朱曦琳叉腰骂的正是她自己而非别人时，火气顿时上下乱窜。
一把甩开绿染，就想冲上去。只可惜还没等上前，这一下子用力过猛，“啊”的一声，蹲在地上，再也直不起腰，疼的动弹不得。
绿染忙同丫鬟上前搀扶起宁儿，瞪了一眼朱曦琳后，马上低头问向宁儿：“宁儿，你怎么样？”
宁儿一脸痛苦状，口中啜泣着“疼，疼死了……”
再看宁儿的后背顿时有血丝渗出，绿染见状赶忙吩咐：“快，传御医……还有你，快把皇上请过来，禛欢公主伤口裂开了……”
两个小丫鬟忙不迟跌的跑着离去。朱曦琳见状，身子抖了抖，故意上前两步，瞄了一眼，口气讪讪的说道：“你少在这里装，休要吓唬人了……”说完仍一眼又一眼的朝宁儿的背上看去……
“你给我闭嘴！”
绿染把宁儿交给了闻声从凝辉殿里赶来的小丫鬟，示意小丫鬟将宁儿送进屋去，自己则立在朱曦琳面前，握紧拳头愤愤问道：“朱曦琳，你来这里做什么？”
朱曦琳扬了扬头，傲然说道：“我是……替完颜郡主来问问，西凉禛宁为何还不出宫？难道想赖着不走？”
绿染咬碎了一口贝齿，咆哮道：“你这个没脑子的，不怪慕煜祁看不上你！人家把你当枪使，你还……”话说一半，绿染担心宁儿，无意再与她啰嗦下去，提步便要走。
朱曦琳仍旧不依不饶，一把拉住绿染胳膊问道：“你什么意思？不要挑拨我与郡主的姐妹之情，郡主本该嫁给我皇上表哥的，要不是这个西凉禛宁，我表哥能迟迟不给她们答复么？”
“滚开！”
绿染甩开朱曦琳的手，怒道：“宁儿如今为了救皇上伤成这样，她不留在这里难道去你府里？”
朱曦琳闻言讪讪道：“凭什么住我府里……”
绿染转身定定看着朱曦琳，咬牙说道：“既然你这么替你的郡主姐妹着想，那一会我就回了皇上，把宁儿接到靖王府去养伤……说不定等皇上娶了郡主，宁儿一伤心给慕煜祁做个侧妃也不是不可……”
“你敢！”朱曦琳指着绿染大喊。
“你看我敢不敢！”绿染仰起头喝道。
“你们两个给朕住嘴……”
慕云卿同御医一起赶来，正铁青着脸瞪着朱曦琳，。
朱曦琳见慕云卿震怒，腿一软便跪在地上。绿染一甩袖子，随同慕云卿和一众御医转身入内，只留一脸惶恐的朱曦琳跪在门口等待慕云卿治罪……
太医在内诊治已有片刻，慕云卿在外间坐着等候，满脸焦急。
绿染见慕云卿脸色不善，提醒道：“上官卿，朱曦琳还跪在外头……”
“叫她进来”慕云卿对身旁内监说道。
“是”太监闻言出去……
片刻之后，朱曦琳揉着发疼的膝盖，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，跪在慕云卿跟前，低声说道：
“皇上表哥，琳儿知道错了……”
慕云卿一个茶杯摔在朱曦琳面前，怒道：“你才知道错么？怎么做事之前就不用用脑子？”
朱曦琳闻言马上顶嘴道：“人家也是为了表哥你的终身大事着想么？那北越的完颜郡主哪里不比她强，你为何还留她在宫中，如今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，在哪里不能养伤？”
“你胡闹！”
慕云卿气的站起身，指着朱曦琳吼道。
朱曦琳立刻哆嗦了下，低下头再不敢看慕云卿的眼睛。
如此震怒的慕云卿，绿染倒是头一回见到，不禁觉得威严怒目的他跟平时简直判若两人，当下甚是吓人，自己的呼吸也弱了几分，只拿眼睛盯着看事态要如何发展。
当震怒的慕云卿眼睛落在绿染惊讶的脸上时，立刻白了白，少了几分冷厉。
“你一个深闺女子尚不知，如今西凉日渐强大，若是因为一个公主起了战事，你叫天下黎民要将朕唾骂于何地？”慕云卿转过身继续说道：
“你只知道北越郡主要和亲，其背后的目的你又知晓几分？如今竟然也敢大着胆子跑进宫里来闹。若是西凉公主真的有什么闪失，你叫我如何跟西凉交代？”
朱曦琳闻言立刻涕泪交加，哭成泪人：“表哥，琳儿知道错了，琳儿下次不敢了……”
“行了，今日若是西凉公主无甚要紧，朕就罚你禁足闭门在府里思过，一个月不得出门……若是西凉公主有任何闪失……你也别怪朕保不了你，你回府等着消息去吧”慕云卿说完疲累的摆了摆手，示意朱曦琳离开。
看着朱曦琳还欲再说，绿染立马一眼瞪了过去，朱曦琳立刻噤声，抹着眼泪从地上爬起，歪歪斜斜的走出凝辉殿……
朱曦琳前脚刚出凝辉殿，西凉羽便快步走了进来。神色焦急。
“禛宁她怎么样？”西凉羽无视慕云卿，直接走到绿染身边问道。
“你先别急，当下御医正在内诊治……还不清楚里面情况如何。”绿染吞吐说道。
西凉羽点头，转身一脸寒意看向慕云卿，冷声问道：“慕云卿，三番两次至禛宁于险境，你是不是该给在下一个交代了？”
慕云卿脸色白了白，沉声说道：“今日之事，待朕查清后，自然会给西凉皇子一个交代，万望皇子不要着急，如今该在意的是禛欢公主的病情……”
暮云起话音刚落，便有御医掀帘而出，走到慕云卿身前，弯身回话：“禀皇上，禛欢公主伤口尚未愈合，又再次崩裂，失了不少的血，不过好在伤及不到性命，故日后定要多加调养，少动为妙……”
“好，你下去吧！”
慕云卿终于长吁了口气，宁儿总算没事。
绿染突然脸上一抹绿光闪过，心中越发怀疑，撇下西凉羽和慕云卿径直朝着内间走去。
看着御医已经全部退出，躺在床上的宁儿已经由丫鬟服侍穿好了里衣，趴在床榻上嗤牙咧嘴。绿染咬牙问道：
“你不要命了么？”
宁儿勉强的挤出个微笑，说道：“为了不出宫去，又能惩制了朱曦琳，小爷值了！”
“值你妹妹！你就为了留在上官卿身边，故意把伤口撑开，亏你想的出……”绿染低声骂道。转而又想起什么，嗔怪的说道：“现在如了你的意了，如今你三哥正在外面逼着上官卿给他交代呢……”
“什么？我三哥这么快就来了？老大，你快叫他进来，否则他又要为难上官卿了”
绿染狠狠瞪了眼宁儿，转身出去，将西凉羽叫入内室。
“禛宁，你怎么样了？”西凉羽脚步刚迈进没事，便张口问道，目光颇为担忧的打量自己的妹妹是否完好。
宁儿抓起西凉羽的手，低声说道：“三哥，我没事，你不要责怪上官卿，此事与他无关”
西凉羽愤愤：“与他无关？若不是因为他……”
“三哥……”
宁儿打断西凉的话，继续说道：“是我跟国舅爷的女儿起了争执，一生气才导致伤口崩裂的，你不许在难为上官卿了，否者禛宁要生三哥的气了……”
西凉羽瞪了宁儿一眼，表情虽冷，语气却软了下来：“好了，我不责怪他就是了……你好好养伤，明日三哥一早便要回西凉去，照顾不得你了……”
“这么快？”宁儿问道。
“是，父皇遣人催了几次了，如今你一时半刻也好不了，我便先回去……我会请慕云卿在你伤好了之后派人送你回西凉……”
回西凉……宁儿听闻眨了眨眼睛，一脸怪相，至于伤好么，那还说不准什么时候呢……
西凉羽同宁儿交代完，又转过身，走想绿染。
“绿染，禛宁就劳烦你来照顾了……”
“哪里的话，我视她如妹，你不说，我也必然相护……”绿染认真回道。
西凉羽点头，刚想转身出去，忽又想起：“明日在下便要回西凉，不知可否相送？”西凉羽目光灼灼。
绿染微微一愣，转而恢复平常神情，开口道：“自然，是……可以的”
“多谢！”
西凉羽浅笑答道，转身走出凝辉殿，留下宁儿跟绿染各自发愣……
一个小丫鬟低眉顺眼入内，走到绿染前，说道：“禀告靖王妃，靖王爷叫人传了话过来，说在大殿门口等候靖王妃一起回府……”
绿染眼皮一跳，浅声说道：“好了，我知道了，你下去吧……”
宁儿好奇的盯着绿染的表情，问道：“他现在倒是殷勤，你考虑的怎么样了？准备何时同那厮圆房？”
“圆你大爷！管好你自己得了，老娘的事不用你操心……你若是让我知道，为了上官卿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，看老娘不废了你……”绿染恐吓说道。
宁儿翻了翻白眼，挪动了下趴的半麻的身子，齿牙咧嘴的叫唤着。更是惹得绿染一顿鄙视。
刚想把目光从宁儿身上收回的绿染，看着宁儿领口顺着衣领纹理，滑出一个几乎同西凉羽送给自己一样的玉鱼问道
“这是什么？”绿染指着宁儿脖子上挂着的玉鱼问道。
“鱼啊……”
“废话，我还不知道是鱼？我是问你，这玉鱼有何意义么？为什么你们西凉人都……”绿染截住了自己没说完的话，定定的盯着宁儿问道。
宁儿眨巴眨巴眼睛，看绿染没了下文，便自顾自的说道：“哦，玉鱼是我们皇室的象征，西凉人在最原始的时候，几乎以沼泽，湖泊里的鱼类为生，所以祖先们便把鱼视作延续生命的神灵，而我们为了祭奠祖先，便有了把玉鱼视作保护神的做法了……不过后来，都把玉鱼当做定情信物，若是男子送了玉鱼给心仪的女子，而女子也收下，便视为相爱……”
“什么？你不是说只是皇室才用的么？怎么有变成了示爱的信物？”绿染诧异道。
“是啊，皇室的玉鱼必须是上等的暖白玉做成的，而百姓的则是翠绿色的次玉以示区别……意思都是一样的，自己想神灵证明，以示情定终坚”
靠，绿染摸了摸脖子上隐在衣裳里的玉鱼，顿时双眉紧蹙，西凉羽如今把玉鱼送给自己，到底是什么意思呢？示爱？可是她已经是明媒正娶的靖王妃了，他怎么会把这么宝贵的东西送给个有夫之妇……
看着沉溺在自己想法中的绿染，宁儿终于忍不住问道：“老大，你想什么呢？”
绿染收回深思，看着宁儿脖子上的玉鱼，问道：“你是说只有男子才有玉鱼，而且是要送给心仪女子的是吗？”
“对呀……”宁儿眨着眼睛答道。
绿染上前，眯着眼睛问道：“说，你丫的脖子上的玉鱼是哪个公子哥送的？”
宁儿诡秘一笑，低声说道：“小爷偷的，哈哈”
“什么？你偷……”绿染惊讶的叫道。
“喊那么大声做什么？这是我父皇送给母后的，我就偷偷的从母后那里偷来了，想着万一哪天小爷看上个喜欢的男人，正好可以送给他……”
绿染翻着白眼，嘴角猛抽，口中嘟囔道：“看来此物早晚是上官卿的了……”
“那是自然……”宁儿一脸得意。
绿染把目光移向窗外，假装不经意的问道：“那你三哥也一定有和你一样的玉鱼喽？”
宁儿立刻回道：“当然喽，他还没有成亲，自然是有的。不过在西凉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巴巴的盼着能收到我三哥的玉鱼呢，也不知道他给人了没有……”
“呵……呵”绿染尴尬的哼哼着，脑子里一团乱麻，嘱咐了宁儿几句，又与宁儿一起用了午膳食，心中百转千回的绿染，不免多喝了几杯菊花酒，顿时脑袋晕晕沉沉起来。
赶紧离开了凝辉殿，手抚着自己的胸口，平复自己的心情，一路朝着大殿方向走去。
慕煜祁看着绿染一身酒气的归来，早已经将车帘掀开，看着绿染满怀心思的坐进马车，对自己几乎视而不见。
轿内的慕煜祁一路上盯着绿染，片刻不移，绿染竟然丝毫没有发觉。立刻黑起脸沉声说道
“不是说宁儿没什么事了么？你怎么还担心成这个样子？”
绿染终于想起原来慕煜祁还近坐在自己对面，遂抬头说道：“不是因为宁儿……”
听闻慕煜祁的脸更黑了黑，温怒说道：“难道是为了萧陌寒？”
绿染用力的瞪了瞪慕煜祁，不想和他理论，估计拉长声调说道：“是因为朱曦琳，你满意了？”
“真的？”慕煜祁离开一脸灿烂，开怀的看向冉绿染。
绿染懒懒的点点头说道：“是啊，我现在尤为担心，朱曦琳就这么被禁足一个月，可不知你会如何挂念，以解相思之苦呢……”
“冉绿染！你……”慕煜祁刚露出笑模样的俊朗，马上有青筋迸出，咬牙切齿。
绿染好笑的看着眼前又被自己气翻的慕煜祁，顿时有股子成就感慢慢爬满全身，那叫一个舒坦……
可还没等这舒坦过劲儿呢，便被一阵窒息般的狠意紧紧的堵住了自己的嘴……
－－－－－－题外话－－－－－－
……
及第三甲入晋城，街上好不热闹，女子们都被探花俊朗的外表给迷住，一些男子也无不感叹时运不济，若是自己也能中举，谋个一官半职，前途也无限光明。就算不能，若是有个好长相，也能博美人一笑，只可惜自己生的半点也无……
女子都顺着探花的目光，向绿染看来，甚至有嫉妒的，指着绿染啐道：“原来探花中意的竟是这个狐媚样子的，真看不出她哪里比我好……”
盯着众女子吃味的议论，绿染终于收回自己的目光，不再看向已经骑在马上徐徐而过的探花……
萧陌寒也收回自己的目光，专注的注视前方，再不看其它……
……
刚回到府内的绿染，便被楚湛的捧来足有砖头厚的账本给唬住了
“这是干什么？”绿染指着眼前的账本问道。
“对账！”楚湛言简意赅。
“怎么不给慕煜祁送去？”绿染继续问道。
“王爷说交给王妃处理便可……”
“这……这也太多了……”
绿染想到归林居的账本就头昏脑胀，眼看着比归林居厚的多的账册……想到归林居，绿染脑中一闪，遂说道：“你先简单念给我听听，其余的细节我再回房慢慢查对……”
“也好。”
楚湛伸过修长，且又骨节分明的素手，将账本取过。朗声念起
“上月银两进账四万七千两。王爷月银八千，田庄收支五千……”楚湛好听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念开。
“丫的，慕煜祁这厮每月进账竟然会有这么多，老娘这么累死累活也没有他这个闲的连吃饭都嫌累的王爷赚的多……”绿染咬牙想着。
“以上是上月入账，都有老管家整理，以下便是出账，由小人接手刚刚整理出来……”楚湛的声音打断绿染已经拐了弯的想法。
绿染及时收回神思，继续说道：“念下去……”
“出账，每月食材费用一千三百两，下人月银费用两百八十两，修筑费用五百两，王爷……个人费用一万两千两……”
“等等”绿染打断楚湛道。
“王妃有何疑问？”楚湛抬头问道。
“什么叫王爷个人费用？”绿染皱眉问道。
“这个……”
楚湛正想着应该怎么解释，此时吴恒刚好入内。楚湛忙拱手见礼道：
“吴侍卫，小人正在给王妃看账本，可王妃问起小人王爷的个人费用，小人不知如何作答，请吴侍卫告知……”
这话问向吴恒本没错，慕煜祁将银子花到哪里，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，于是吴恒嘴角抽了抽，看向绿染，一脸媚笑。
“王妃，您不是不知道，毕竟咱们王爷是一国亲王，那出门必要有亲王的样子，出手若是不阔绰，难免叫人笑话……”
“少废话，你只管回答我，他都把银子花在哪里……”
吴恒猛的一哆嗦，怨怪的看了楚湛一眼，谁知楚湛一副凛然大义，宠辱不惊的模样淡然的注视前方，根本不理会吴恒怨恨的眼神。
“王爷……多数都将银子花在……畅音阁，宝翠楼……，”吴恒弱弱的看着绿染回道。
“那些个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姑娘身上？”绿染问道。
“回王妃……正是！”吴恒声音更低了下去。以为绿染会随时爆发。
不曾想，绿染淡淡的“哦”了一声，便拿起身边的茶杯，徐徐喝起茶来。
吴恒眨巴眨巴眼睛，还有些不适应，内心思量着，就算王妃不在意王爷找什么姑娘吧？银子总在意的吧？怎么今天这么平静，反常，绝对反常……
吴恒还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，便听“啪”的一声，茶杯重重落在桌上，身上猛一个激灵……
“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！丫的，既然把账册交给老娘管了，那好……楚湛，下个月王爷的个人费用由一万两千两消减到五百两！”
“啪——”
楚湛的账本掉在了地上，
“咣当——”
吴恒手中的剑大头朝下的立在了身旁的矮松花盆上。二人均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绿染。张着嘴说不出话来。
待吴恒反应过来，马上一副寡妇相，涕泪交加：“王妃这可万万使不得呀，五百两还不够王爷一顿饭钱呢？您这是要饿死王爷啊？”
绿染捡起落在地上的账本，听闻又用力的甩在吴恒身上，怒道：“要不，以后你来管账？”
吴恒忙跪了下去，手捧着账本，举到绿染面前，口中说道：“属下不敢！”说完又一脸委屈样，继续开口道：“属下有一请求……”
“说！”
“请准了属下以后跟随王妃左右，否则属下怕食不果腹啊……”
“不准！”
绿染说完，瞪了一眼跪在地上装可怜的吴恒，转身出了厅堂。
……
当慕煜祁知道自己的花费，从下个月开始由一万两千两，变为五百两后，像只炸了毛的公鸡一样冲进了碧梅园。
看着来意不善的慕煜祁，绿染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碗，定定的看向他，问道：“有事？”
慕煜祁咬着牙，狠狠说道：“五百两，你喂鸟呢？”
喂鸟？绿染把目光从上打量到下，最后停在慕煜祁胯间，眨巴下眼睛，说道：“鸟吃不了那么多……”
慕煜祁顺着绿染的目光，顿时气结。骤然转过身去……
绿染起身开口道：“既然你把这交给了我，那我就不得不好好规划，尤其是你的费用……”
慕煜祁转过身气道：“那五百两也太少了吧？你见过哪个王爷出门身上不带银子的？”
“你若是怕没有银子给那些个姑娘，你把她们都娶进来做妾不就得了么？等她们进门，我自然会每月发给她们月银……”
“那吃顿饭总也要几百两吧？”
绿染更是一副好解决的样子，说道：“归林居算是这晋城最好的酒楼了，大不了，你以后去了，我不收你银子便是……”
“好，冉绿染，算你狠！本王算栽在你手里了……”
慕煜祁扔下这一句，甩了袖子转身出门……
身旁的采青捂着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。“小姐，你这招可够损的，看王爷那副受了挫的样子，奴婢就想笑……”
绿染笑着瞪向采青，采青终于觉得自己失言，只顾着笑，再不乱说了。
次日一早。
绿染独自用过早膳后，看着慕煜祁穿着一袭半旧的青衫气鼓鼓的从碧梅园厢房冲了出来时，便开口问道：“你为何穿的这样寒酸？”
接着绿染又望了望慕煜祁身后，吴恒则穿了一身褐色的麻布外衣，怏怏不快的跟在慕煜祁身后，脸上写着委屈不满。
慕煜祁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绿染：“本王如今是个穷酸王爷，不穿成这样怎么应景？”
嗤，冉绿染鼻内轻笑，嫌弃的看了眼主仆二人，说道：“知道就好……”
看着慕煜祁端着粥碗，绿染笑着说道：“今日我与你一起进宫……”
“你又进宫去做什么？”慕煜祁一脸吃味。
“当然是看宁儿，否则你以为我去做什么？”绿染惊讶的问道。
慕煜祁不语，吴恒在旁，两眼望天，口中不咸不淡的说道：“他以为你去看上官卿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便被慕煜祁手中的包子砸中了头。吴恒赶紧接住，张嘴咬了一口：“连肉的没有……”
绿染两眼一翻，吩咐身边的采青去备轿子，准备进宫。
慕煜祁吃完净手后，正准备起身出门，便看着楚湛手中捧着一件浅紫色的外衫朝着绿染走来。
“时已入秋，请王妃加衣，免的着了风寒……”楚湛低头说道。
“好”
绿染接过，披在身上，楚湛又朝着一脸惊讶的慕煜祁见了个礼，转身出去。
看着这主仆温情，慕煜祁脸上瞬间闪过一抹绿光……吴恒在旁一脸安慰状，说道
“王爷，认了吧，如今你在府里的地位朝不保夕……”
“……”
皇宫内院凝辉殿。
“你说什么？冉紫嫣中了弧毒了？真的假的？”宁儿睁大双眼问向绿染。
绿染重重的点了点头：“是，活不过这几日了……”
“那到底是谁要这么害她？而老大你又是怎么她中的就是弧毒？”宁儿怀疑的问道。
“因为我之前中过……所以我急切要找出下毒的人……”绿染看着宁儿的眼睛说道。
“不可能，我在西凉的时候曾听人说过，弧毒根本无解，你中了怎么可能还活过来……”
绿染深知自己说不清楚，便打断道：“听闻你三哥要走，说了何时回西凉么？”
“反正就在这几日，只等上官卿有空，面见了他就启程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
绿染看了眼宁儿的伤势，问道：“你今日怎么没去缠着上官卿？”
宁儿瞪了绿染一眼，不满说道：“别把我说的那么猥琐，好歹人家也是个姑娘啊……”
“噗”
绿染实在忍不住笑出声：“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……”
宁儿继续瞪着绿染，片刻后眼睛一转忽然说道：“对了，今日他说要宴请朝臣，好像还有什么新科状元入宫面圣……老大，你说会不会有妃子陪同啊？不行小爷我得去看看！”说着作势要起。
绿染赶忙阻止：“宴请朝臣怎么可能有妃子出席，你放心的养伤好了，别乱跑了……”
哪知宁儿根本充耳未闻，还没等绿染说完，便示意身边的丫鬟过来扶着起身。
绿染无奈只好跟随……
御花园内，上官卿着一身月白常服，绣着银丝双龙，天威十足。假山后的宁儿探头探脑道：“没有妃子……”
绿染翻着白眼，不欲吭声。
“哎？慕煜祁怎么穿成那样，乍一看我还以为是新进的状元呢……哈哈，够酸腐的啊……”宁儿没心没肺的取笑着说道。
“因为我削减了他的日常开销，他故意做给别人看呢……”绿染没好气的说道。
“做给谁看？”宁儿一脸好奇的转头问道。
“能有谁，皇上呗……”绿染说着，眼睛也瞟向慕煜祁坐位方向。
看着慕煜祁正起身走向慕云卿，口中朗声说道：“回皇兄的话，臣弟之所以穿成这样，是因为府内的王妃善妒，见臣弟总是去往烟花之所，所以一怒之下，消减了臣弟的花销才至于此……”一番话说的脸不红不白，群臣掩嘴哄笑。
慕云卿失笑，嘴角猛抽……看着不要脸的慕煜祁说道：“这的确是个制你的好法子……”群臣又笑。
慕煜祁仍旧淡然入座，没有一丝窘相。
绿染“嗤”的哼了一声。不经意的朝着末席看去，乍见一道炯炯目光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投来，正是探花萧陌寒。
对视片刻，萧陌寒仍旧没有躲避的意思，绿染收回目光，只觉奇怪：“我与他本不认识，为何他总是盯着我？”
“你刚才说什么？老大？”宁儿听着绿染口中的嘟哝问道。
“没什么……你先在这里瞧着吧，我出去走走……”绿染若有所思的说道。
回身再看向探花郎萧陌寒的位置，已经没了人影……
桂花逐渐掉落，顺着小径踩着桂花花瓣，绿染一路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，心里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，越来越多的疑问困扰着她。
“微臣拜见靖王妃……”陌生的男人声音。
绿染抬起头看着前面，低头行礼的正是萧陌寒，愣了片刻后才想起：“起来吧？你是今年的探花？”
“微臣萧陌寒，正是今年殿试探花……”
绿染打量了眼前来人后，不解问道：“你怎么知道我是靖王妃？”
萧陌寒清冷的嘴角勾起，笑的妖媚邪气，朗声说道：“曾在街上见过王妃，只是当时王妃并不认识微臣。”
街上？绿染想着之前自己在大街上干出的那些事，不禁恶寒。不是打架就是斗殴……不过眼前的男人的确没什么印象。
萧陌寒依然笑道：“微臣当时见王妃惩恶扬善，深感佩服……”
绿染尴尬的抽着嘴角，惩恶扬善……她当真不记得了。
“探花郎好兴致，御花园桂花属这里最美，你就寻了来……”身后想起慕煜祁的声音。
萧陌寒忙转身见礼：“微臣不知王爷到此，请王爷恕罪”
“无妨”
慕煜祁一摆手，丝毫不以为意，倒是一袭半旧青衫，此时显得比萧陌寒还要寒酸上几分……更显得萧陌寒风姿倬倬。
“微臣并不是贪看桂花迷了眼，而是在这里巧遇王妃……”
“哦——”慕煜祁拉长音调。转而继续说道：“皇兄正等着探花题诗泼墨呢……”
“微臣这就前去……”说完，萧陌寒拱手告辞。
绿染见萧陌寒已走，看着眼前盯着自己一脸耐人寻味的慕煜祁，不想理会，转身准备离开。
刚迈开步子，便被慕煜祁一把拽了回来，硬生生扯进怀里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绿染一把将慕煜祁推开。
慕煜祁黑着一张俊朗，沉声说道：“你与他说些什么？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？”
绿染怒道：“我与他说些什么与你无关，至于他是什么人又和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此人绝非善类，你最好离他远点……”
“你凭什么这么说？因为他长相俊美？”绿染嗤之以鼻。
慕煜祁不屑的哼了声：“俊美？你这么觉得？本王只知道以他的才学，怎么肯只屈探花之位，实在令人不解，此人心思颇深，还是少结交为妙。”
绿染立在原地，眼睛瞪着一脸吃味的慕煜祁，说道：“这话你讲给慕云卿听去吧，别没事把那些鸡毛蒜皮的家室拿出来抖，你不嫌丢人，我还臊得荒呢……还什么王妃见我去烟花之地消减我的花销，呸，老娘管你去哪消遣呢？”绿染效仿着慕煜祁阴阳怪气的学道。
慕煜祁一张铁青的脸，终于露出一丝笑意，暧昧的看着身前绿染说道：“本王可不可以理解为我的王妃吃味了呢？”
“理解你大爷！老娘吃甜的，吃辣的，就不吃酸的，吃你的味，想什么呢……”说着转身就走。
慕煜祁急忙赶上抓起绿染的纤手，笑嘻嘻说道：“本王就喜欢你现在这副样子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那个，小爷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？你俩继续，继续……”宁儿假装捂着眼睛取笑道。跟在后面的丫鬟也都低着头跟着笑。
绿染的手此刻还攥在慕煜祁手中，忘了抽出，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。
片刻之后，绿染终于反应过来，将手快速的从慕煜祁手中抽出……
再看宁儿身后，远处一抹月白锦袍的慕云卿正寡淡观之，神情落寞。
宁儿注意绿染望向自己身后的目光，也转过身去。惊喜叫到：“上官卿，你怎么也来了？快来看看，绿染跟靖王*呢……”
*……绿染顿时有挠墙的冲动，慕煜祁却一脸笑意，不要脸的点头应道：“对，是在*呢……”
见绿染狠狠瞪着自己，慕煜祁立刻退后三步远，以防万一。
宁儿看着脸上挂着不自然笑着的慕云卿，快速走到跟前，笑嘻嘻问道：“我们俩何时才能像他们一样，也调*？”
“噗”慕煜祁顿时笑了出来。
而慕云卿则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弯身用力咳着，身边的老太监赶忙上前拍背顺气，还不忘用嫌弃的目光盯着宁儿，好像极其怀疑，这哪像是个公主啊？连小门小户的丫头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啊……
周围丫鬟低头压抑自己的笑声，微微抖动着身体，只有绿染一副刚吃了苍蝇的表情，盯着差点给所有人都雷倒的宁儿。
宁儿还跟没事人一样，继续笑看着慕云卿等待答案。
慕云卿咳红了一张俊脸，终于匀了口气，说道：“那个，萧陌寒正给我的画题字，估摸着也该好了，我去看看……”
说着，迅速逃离现场。只留一脸期待的宁儿，还在身后远远喊着：“喂~上官卿，你还没回答小爷呢……”
“回答你姐姐！”
绿染拎起宁儿就往凝辉殿走去，口中说道：“我说你丫的是真傻还是假傻？”
“你才傻呢？”宁儿不满的拍掉绿染的手。
绿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：“走，回去，老娘给你上上课，哪有你这么追男人的？是个男人不被你吓跑了才怪……”
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，慕煜祁终于大笑开来：“你先摆平了本王再教她吧。”
“慕煜祁，你给老娘闭嘴！”说着，头也不回的拽着宁儿离去。
……
刚走至凝晖堂门口，便看着朱曦琳叉着腰立在门口，黑着脸问道：“我说西凉禛宁，你还真够不要脸的，竟然真的还赖在宫里不走！”
还被绿染拉着的宁儿，突然被这么一吼，足足愣了好一会，当反应过来朱曦琳叉腰骂的正是她自己而非别人时，火气顿时上下乱窜。
一把甩开绿染，就想冲上去。只可惜还没等上前，这一下子用力过猛，“啊”的一声，蹲在地上，再也直不起腰，疼的动弹不得。
绿染忙同丫鬟上前搀扶起宁儿，瞪了一眼朱曦琳后，马上低头问向宁儿：“宁儿，你怎么样？”
宁儿一脸痛苦状，口中啜泣着“疼，疼死了……”
再看宁儿的后背顿时有血丝渗出，绿染见状赶忙吩咐：“快，传御医……还有你，快把皇上请过来，禛欢公主伤口裂开了……”
两个小丫鬟忙不迟跌的跑着离去。朱曦琳见状，身子抖了抖，故意上前两步，瞄了一眼，口气讪讪的说道：“你少在这里装，休要吓唬人了……”说完仍一眼又一眼的朝宁儿的背上看去……
“你给我闭嘴！”
绿染把宁儿交给了闻声从凝辉殿里赶来的小丫鬟，示意小丫鬟将宁儿送进屋去，自己则立在朱曦琳面前，握紧拳头愤愤问道：“朱曦琳，你来这里做什么？”
朱曦琳扬了扬头，傲然说道：“我是……替完颜郡主来问问，西凉禛宁为何还不出宫？难道想赖着不走？”
绿染咬碎了一口贝齿，咆哮道：“你这个没脑子的，不怪慕煜祁看不上你！人家把你当枪使，你还……”话说一半，绿染担心宁儿，无意再与她啰嗦下去，提步便要走。
朱曦琳仍旧不依不饶，一把拉住绿染胳膊问道：“你什么意思？不要挑拨我与郡主的姐妹之情，郡主本该嫁给我皇上表哥的，要不是这个西凉禛宁，我表哥能迟迟不给她们答复么？”
“滚开！”
绿染甩开朱曦琳的手，怒道：“宁儿如今为了救皇上伤成这样，她不留在这里难道去你府里？”
朱曦琳闻言讪讪道：“凭什么住我府里……”
绿染转身定定看着朱曦琳，咬牙说道：“既然你这么替你的郡主姐妹着想，那一会我就回了皇上，把宁儿接到靖王府去养伤……说不定等皇上娶了郡主，宁儿一伤心给慕煜祁做个侧妃也不是不可……”
“你敢！”朱曦琳指着绿染大喊。
“你看我敢不敢！”绿染仰起头喝道。
“你们两个给朕住嘴……”
慕云卿同御医一起赶来，正铁青着脸瞪着朱曦琳，。
朱曦琳见慕云卿震怒，腿一软便跪在地上。绿染一甩袖子，随同慕云卿和一众御医转身入内，只留一脸惶恐的朱曦琳跪在门口等待慕云卿治罪……
太医在内诊治已有片刻，慕云卿在外间坐着等候，满脸焦急。
绿染见慕云卿脸色不善，提醒道：“上官卿，朱曦琳还跪在外头……”
“叫她进来”慕云卿对身旁内监说道。
“是”太监闻言出去……
片刻之后，朱曦琳揉着发疼的膝盖，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，跪在慕云卿跟前，低声说道：
“皇上表哥，琳儿知道错了……”
慕云卿一个茶杯摔在朱曦琳面前，怒道：“你才知道错么？怎么做事之前就不用用脑子？”
朱曦琳闻言马上顶嘴道：“人家也是为了表哥你的终身大事着想么？那北越的完颜郡主哪里不比她强，你为何还留她在宫中，如今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，在哪里不能养伤？”
“你胡闹！”
慕云卿气的站起身，指着朱曦琳吼道。
朱曦琳立刻哆嗦了下，低下头再不敢看慕云卿的眼睛。
如此震怒的慕云卿，绿染倒是头一回见到，不禁觉得威严怒目的他跟平时简直判若两人，当下甚是吓人，自己的呼吸也弱了几分，只拿眼睛盯着看事态要如何发展。
当震怒的慕云卿眼睛落在绿染惊讶的脸上时，立刻白了白，少了几分冷厉。
“你一个深闺女子尚不知，如今西凉日渐强大，若是因为一个公主起了战事，你叫天下黎民要将朕唾骂于何地？”慕云卿转过身继续说道：
“你只知道北越郡主要和亲，其背后的目的你又知晓几分？如今竟然也敢大着胆子跑进宫里来闹。若是西凉公主真的有什么闪失，你叫我如何跟西凉交代？”
朱曦琳闻言立刻涕泪交加，哭成泪人：“表哥，琳儿知道错了，琳儿下次不敢了……”
“行了，今日若是西凉公主无甚要紧，朕就罚你禁足闭门在府里思过，一个月不得出门……若是西凉公主有任何闪失……你也别怪朕保不了你，你回府等着消息去吧”慕云卿说完疲累的摆了摆手，示意朱曦琳离开。
看着朱曦琳还欲再说，绿染立马一眼瞪了过去，朱曦琳立刻噤声，抹着眼泪从地上爬起，歪歪斜斜的走出凝辉殿……
朱曦琳前脚刚出凝辉殿，西凉羽便快步走了进来。神色焦急。
“禛宁她怎么样？”西凉羽无视慕云卿，直接走到绿染身边问道。
“你先别急，当下御医正在内诊治……还不清楚里面情况如何。”绿染吞吐说道。
西凉羽点头，转身一脸寒意看向慕云卿，冷声问道：“慕云卿，三番两次至禛宁于险境，你是不是该给在下一个交代了？”
慕云卿脸色白了白，沉声说道：“今日之事，待朕查清后，自然会给西凉皇子一个交代，万望皇子不要着急，如今该在意的是禛欢公主的病情……”
暮云起话音刚落，便有御医掀帘而出，走到慕云卿身前，弯身回话：“禀皇上，禛欢公主伤口尚未愈合，又再次崩裂，失了不少的血，不过好在伤及不到性命，故日后定要多加调养，少动为妙……”
“好，你下去吧！”
慕云卿终于长吁了口气，宁儿总算没事。
绿染突然脸上一抹绿光闪过，心中越发怀疑，撇下西凉羽和慕云卿径直朝着内间走去。
看着御医已经全部退出，躺在床上的宁儿已经由丫鬟服侍穿好了里衣，趴在床榻上嗤牙咧嘴。绿染咬牙问道：
“你不要命了么？”
宁儿勉强的挤出个微笑，说道：“为了不出宫去，又能惩制了朱曦琳，小爷值了！”
“值你妹妹！你就为了留在上官卿身边，故意把伤口撑开，亏你想的出……”绿染低声骂道。转而又想起什么，嗔怪的说道：“现在如了你的意了，如今你三哥正在外面逼着上官卿给他交代呢……”
“什么？我三哥这么快就来了？老大，你快叫他进来，否则他又要为难上官卿了”
绿染狠狠瞪了眼宁儿，转身出去，将西凉羽叫入内室。
“禛宁，你怎么样了？”西凉羽脚步刚迈进没事，便张口问道，目光颇为担忧的打量自己的妹妹是否完好。
宁儿抓起西凉羽的手，低声说道：“三哥，我没事，你不要责怪上官卿，此事与他无关”
西凉羽愤愤：“与他无关？若不是因为他……”
“三哥……”
宁儿打断西凉的话，继续说道：“是我跟国舅爷的女儿起了争执，一生气才导致伤口崩裂的，你不许在难为上官卿了，否者禛宁要生三哥的气了……”
西凉羽瞪了宁儿一眼，表情虽冷，语气却软了下来：“好了，我不责怪他就是了……你好好养伤，明日三哥一早便要回西凉去，照顾不得你了……”
“这么快？”宁儿问道。
“是，父皇遣人催了几次了，如今你一时半刻也好不了，我便先回去……我会请慕云卿在你伤好了之后派人送你回西凉……”
回西凉……宁儿听闻眨了眨眼睛，一脸怪相，至于伤好么，那还说不准什么时候呢……
西凉羽同宁儿交代完，又转过身，走想绿染。
“绿染，禛宁就劳烦你来照顾了……”
“哪里的话，我视她如妹，你不说，我也必然相护……”绿染认真回道。
西凉羽点头，刚想转身出去，忽又想起：“明日在下便要回西凉，不知可否相送？”西凉羽目光灼灼。
绿染微微一愣，转而恢复平常神情，开口道：“自然，是……可以的”
“多谢！”
西凉羽浅笑答道，转身走出凝辉殿，留下宁儿跟绿染各自发愣……
一个小丫鬟低眉顺眼入内，走到绿染前，说道：“禀告靖王妃，靖王爷叫人传了话过来，说在大殿门口等候靖王妃一起回府……”
绿染眼皮一跳，浅声说道：“好了，我知道了，你下去吧……”
宁儿好奇的盯着绿染的表情，问道：“他现在倒是殷勤，你考虑的怎么样了？准备何时同那厮圆房？”
“圆你大爷！管好你自己得了，老娘的事不用你操心……你若是让我知道，为了上官卿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，看老娘不废了你……”绿染恐吓说道。
宁儿翻了翻白眼，挪动了下趴的半麻的身子，齿牙咧嘴的叫唤着。更是惹得绿染一顿鄙视。
刚想把目光从宁儿身上收回的绿染，看着宁儿领口顺着衣领纹理，滑出一个几乎同西凉羽送给自己一样的玉鱼问道
“这是什么？”绿染指着宁儿脖子上挂着的玉鱼问道。
“鱼啊……”
“废话，我还不知道是鱼？我是问你，这玉鱼有何意义么？为什么你们西凉人都……”绿染截住了自己没说完的话，定定的盯着宁儿问道。
宁儿眨巴眨巴眼睛，看绿染没了下文，便自顾自的说道：“哦，玉鱼是我们皇室的象征，西凉人在最原始的时候，几乎以沼泽，湖泊里的鱼类为生，所以祖先们便把鱼视作延续生命的神灵，而我们为了祭奠祖先，便有了把玉鱼视作保护神的做法了……不过后来，都把玉鱼当做定情信物，若是男子送了玉鱼给心仪的女子，而女子也收下，便视为相爱……”
“什么？你不是说只是皇室才用的么？怎么有变成了示爱的信物？”绿染诧异道。
“是啊，皇室的玉鱼必须是上等的暖白玉做成的，而百姓的则是翠绿色的次玉以示区别……意思都是一样的，自己想神灵证明，以示情定终坚”
靠，绿染摸了摸脖子上隐在衣裳里的玉鱼，顿时双眉紧蹙，西凉羽如今把玉鱼送给自己，到底是什么意思呢？示爱？可是她已经是明媒正娶的靖王妃了，他怎么会把这么宝贵的东西送给个有夫之妇……
看着沉溺在自己想法中的绿染，宁儿终于忍不住问道：“老大，你想什么呢？”
绿染收回深思，看着宁儿脖子上的玉鱼，问道：“你是说只有男子才有玉鱼，而且是要送给心仪女子的是吗？”
“对呀……”宁儿眨着眼睛答道。
绿染上前，眯着眼睛问道：“说，你丫的脖子上的玉鱼是哪个公子哥送的？”
宁儿诡秘一笑，低声说道：“小爷偷的，哈哈”
“什么？你偷……”绿染惊讶的叫道。
“喊那么大声做什么？这是我父皇送给母后的，我就偷偷的从母后那里偷来了，想着万一哪天小爷看上个喜欢的男人，正好可以送给他……”
绿染翻着白眼，嘴角猛抽，口中嘟囔道：“看来此物早晚是上官卿的了……”
“那是自然……”宁儿一脸得意。
绿染把目光移向窗外，假装不经意的问道：“那你三哥也一定有和你一样的玉鱼喽？”
宁儿立刻回道：“当然喽，他还没有成亲，自然是有的。不过在西凉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巴巴的盼着能收到我三哥的玉鱼呢，也不知道他给人了没有……”
“呵……呵”绿染尴尬的哼哼着，脑子里一团乱麻，嘱咐了宁儿几句，又与宁儿一起用了午膳食，心中百转千回的绿染，不免多喝了几杯菊花酒，顿时脑袋晕晕沉沉起来。
赶紧离开了凝辉殿，手抚着自己的胸口，平复自己的心情，一路朝着大殿方向走去。
慕煜祁看着绿染一身酒气的归来，早已经将车帘掀开，看着绿染满怀心思的坐进马车，对自己几乎视而不见。
轿内的慕煜祁一路上盯着绿染，片刻不移，绿染竟然丝毫没有发觉。立刻黑起脸沉声说道
“不是说宁儿没什么事了么？你怎么还担心成这个样子？”
绿染终于想起原来慕煜祁还近坐在自己对面，遂抬头说道：“不是因为宁儿……”
听闻慕煜祁的脸更黑了黑，温怒说道：“难道是为了萧陌寒？”
绿染用力的瞪了瞪慕煜祁，不想和他理论，估计拉长声调说道：“是因为朱曦琳，你满意了？”
“真的？”慕煜祁离开一脸灿烂，开怀的看向冉绿染。
绿染懒懒的点点头说道：“是啊，我现在尤为担心，朱曦琳就这么被禁足一个月，可不知你会如何挂念，以解相思之苦呢……”
“冉绿染！你……”慕煜祁刚露出笑模样的俊朗，马上有青筋迸出，咬牙切齿。
绿染好笑的看着眼前又被自己气翻的慕煜祁，顿时有股子成就感慢慢爬满全身，那叫一个舒坦……
可还没等这舒坦过劲儿呢，便被一阵窒息般的狠意紧紧的堵住了自己的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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