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5章 试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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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的日子，陆郁他们这帮大一新生就去到沣城学生军事训练基地，开始了封闭式的军训。而郑少钦也开始了他的教学生涯，他们之间便暂时没有了交集。
曾听肖明八卦过余南有男朋友的事情，军训期间，陆郁就特别留心余南，自己还上网查了一些关于“同、性、恋”的资料。可是，无论是看行为特征，还是做测试，陆郁都没有同、性、恋的属性。
军训期间，他们是禁止使用手机的，陆郁更是没有机会和郑少钦去联系，无数的烦恼堆积在心头，陆郁几近抓狂了。
所以，这天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，陆郁把余南拉到了一边，说起了悄悄话。
“找我有事？”余南有些不太理解陆郁的行为，明明平时都没什么交流的一个人，怎么突然拉自己单独见面。
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余南，陆郁发现，余南原来是个十分清秀的男人，都经过好几天的高温暴晒了，余南的皮肤还是很白很洁净的样子。
左右看了看，确定周围都没有人后，陆郁才吞吞吐吐起来：“那个……余南，我想问你一件事，你……你不要生气可以吗？”
“什么事？你说来听听。”余南的声音也是属于秀气型的。
“那个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陆郁还是头一次像个女人一样，说个话婆婆妈妈的，还没什么勇气看着对方眼睛说。
“到底什么事？”余南等了半天没等到陆郁开口，有些急了，便催促起来，“你要不说我就走了，很累呢。”说着，余南就转身准备离开。
陆郁见状，头一抬，手一伸，就在余南刚背对自己的时候，他连忙说了一句：“余南你喜欢男人是不是真的？”
那一瞬间，余南怔住了，身体僵停了下来。
陆郁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直接给问了出来，看着余南一动不动的背影，他后悔极了。
“那个……我不是……”陆郁想替自己辩解一下，他害怕余南误会自己的意思，怕他发火。
余南却在此时忽然回过头，来到陆郁面前，面无表情地说道：“对，我喜欢男人。”
他居然承认了？！陆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。
“你神神秘秘地叫我出来，就是为了问这个吗？那我的答案，你还满意吧？”余南接下来说的话里，明显是带着点怒气的。
“不是！”陆郁生怕余南误会，又赶紧解释起来，“我就是想问你一下，如果一个男人天天想着另一个男人，喜欢靠近他，捉弄他，甚至觉得他很可爱，那是不是就是喜欢他了？”
听了陆郁的这番话，余南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，然后，又恢复了平静的语气，余南说道：“如果你觉得跟那个男人做一些恋人之间的事，比如kiss，比如肌肤之亲，你都没有厌恶感，甚至还很期待、很享受的话，那你就很有可能爱上他了。”
“可我不是同、性、恋啊！”陆郁脱口而出这么一句后，又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，后悔自己怎么给说出来了。
余南这回大概知道陆郁的真正烦恼了，继续说道：“有时候，不是我喜欢男人，而是恰巧我喜欢的人，他就是个男人。”
陆郁被余南的这句话有点震撼到了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，他竟然可以说的那么精辟和到位，就像某个电影台词一样。
“余南，你一定很爱你的男朋友吧？”陆郁突然微笑着问，语气却是肯定的。
余南盯着陆郁瞧，半天没有说话，也看不清他此时的心思。
许久之后，余南才冷冷地说：“陆郁，这条路真的很难，它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，所以，趁着还没有开始，早点收心吧。”
说罢，余南就再次转身，跨步离开。
可才走了一步，余南却又停了下来，微微回转过脸颊，他又说了一句：“我确实很爱他，不过那都是以前了，像我们这样得不到祝福的爱情，是注定走不到终点的。”
一语话毕，余南拂袖而去，只留下了一抹令人心酸的背影。
陆郁愣住了，他猜不透这个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到底经历了什么，说话跟个老头似的。哦，不！是跟个玛丽苏言情剧的女主似的。
虽然有被余南的伤感情绪感染到，但很快，陆郁就恢复了过来，拍拍手臂，自语道：“切，爱一个人至于这么矫情吗？爱就爱了，要别人的祝福干吗？虚伪！自己开心就好！”
最终，陆郁还是没能把余南建议的话给听进心里，不过，他也算解了自己的心结，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。
一切，在他心里，都仿佛柳暗花明起来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沣城大学的职工宿舍基本上以三室一厅的公寓为主，三人一户。而郑少钦被学校视为贵宾，可以入住为数不多的单身公寓，里面家电齐全，直接提包入住。
自从那晚之后，郑少钦就不再去酒吧了，有时候叫点外卖在宿舍喝点，有时候坐车去远一点的夜市，总之，每天都必须来点酒，不然晚上必定失眠。
这天，郑少钦刚在夜市的某烧烤摊坐下，他就接到了陆郁的电话。
陆郁不是在军训么？郑少钦看着屏幕上陆郁的号码，一阵疑惑。
手机响了好大一会儿，郑少钦才接了起来。
“喂？”
“老师，你在哪？”电话那头，陆郁直接就问。
“在外面吃点东西，你不是在军训么？怎么可以打电话？”郑少钦说出了自己的疑惑。
“在哪里吃东西？”陆郁却是回避了他的问题，再次询问郑少钦。
“我……”对于陆郁的不按常理出牌，郑少钦一时有些发愣。
电话那头的陆郁，根本就是采用了命令的语气，再次强硬地问：“快说在哪里吃的啊？具体位置告诉我！”
陆郁的语气让郑少钦根本没心思去想为什么了，郑少钦立马就服从了“命令”，将夜市摊位的地址告诉了陆郁。
得知地址后，陆郁没再多话，随即就挂了电话。
听到电话里忙音响起，郑少钦一脸茫然，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，确定真的挂了之后，他才悻悻地收起手机，心里一阵莫名其妙。
赶紧去点些吃的喝的，郑少钦也没再多想了。
直到烤串上桌后，他刚吃了两嘴，郑少钦才突然反应了过来：这孩子问地址，该不会是想过来吧？
念头才刚出，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赫然出现在了郑少钦的视野里。
居然真是陆郁！！
陆郁还穿着军训的迷彩服，一看就是直接从训练基地赶过来的，寻到郑少钦的身影后，陆郁便立马走了过来。
郑少钦嘴里还嚼着肉，手里拿着竹签，左右看了看后，确定陆郁的行动路线是朝着自己后，郑少钦僵硬地放下了竹签，干嚼了几下肉，感觉肉都有些食之无味了。
“老师。”陆郁来到郑少钦面前，一点也不客气地在他对面位置坐下。
“你们军训不是不能出来吗？”郑少钦保持镇定，直接提问。
“我自有我的办法，对了，点的什么？我也要吃，军训伙食难吃死了。”陆郁则是一语带过，开始了自来熟的对话。
郑少钦在心里叹息，陆郁似乎根本都不把自己当老师看，连一点点的辈分感都没有，自己这个老师做的还真是失败。
陆郁径直跟老板要来了郑少钦刚刚点的菜单，一扫而过后，陆郁不禁咂起嘴来：“什么啊，老师你就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啊，老板，加点菜。”然后，陆郁问也没问郑少钦，就直接又找老板点了好些东西。
点好之后，陆郁还抱怨了一句：“行吧，就这些吧，这小店也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，有也肯定不新鲜。”
整个过程，郑少钦就静静地看着对方，心里又气又觉得好笑。
决定先无视掉这个不客气的小孩，郑少钦端起手边的酒杯，自己饮了一口。
而他的这个动作，恰巧入了陆郁的眼，陆郁立马惊呼起来：“老师，你怎么喝啤酒啊？啤酒最没营养，还会大肚子的！”
郑少钦握着玻璃酒杯的手，顿时紧了紧，一团无名之火在他心里熊熊燃烧起来。想着这个陆郁还真是多管闲事，奈何为了在公共场所保持好老师的形象，郑少钦不得不继续忍耐。
刚唠叨完郑少钦的陆郁，还没等郑少钦说点什么，他自己又自顾自地说道：“不过，在这小店，也只能喝喝啤酒了，就算有好酒恐怕也是假的。”
郑少钦表面风平浪静，实则内心已是被气到吐血。面对陆郁这样的学生，郑少钦已经开始后悔了，后悔当初怎么就会答应去做老师这份职业呢？为人师表，对他来说，根本就是一件超级艰难的事情！
“老师？你怎么了？”陆郁看了看郑少钦，察觉到郑少钦表情的细微变化，变的似乎有些古怪，便疑问道。
“没，没什么，你自便。”郑少钦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，又埋头继续啃他的肉串去了。
不一会儿，陆郁点的东西上桌了，郑少钦看了后，冷汗直冒。鲍鱼、生蚝、扇贝、羊排、鲳鳊鱼、中翅……总之，荤类中的精品都上了；素菜他也不放过，什么金针菇、整茄子……高营养的也应有尽有。
“你点这么多，吃的掉吗？”郑少钦弱弱地问。
“这有什么，我们两个人吃呢，又不当饱的东西！”陆郁开始了他的美食盛宴。
郑少钦此刻，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。
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裤腰口袋，想到自己又要花出去几张红钱了，郑少钦心情顿时down到了谷底。
“老师，快吃啊！”陆郁看见郑少钦没了动静，催促起来。
“吃……我吃。”郑少钦只好硬着头皮吃起来，心里一度后悔，早知道今天的晚饭就不该吃那么多的。
啃着鸡翅的时候，陆郁边吃边说起话来：“老师，我想过了，我们从今天开始，就谈恋爱吧！”
郑少钦刚到嘴的一口啤酒，就这么猝不急防地给喷了出来，还呛到了喉咙，猛的咳嗽了几声：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！”郑少钦红着眼，惊讶地看向陆郁。
陆郁却是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，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，只看了郑少钦一眼，就继续啃鸡翅，继续淡淡地说：“如果老师觉得我们的关系会影响到你的工作，我可以不对外公布，在学校也不会公然跟你太亲密的。”
郑少钦半张着嘴，确定自己耳朵没有出问题后，放下手里的东西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，盯住陆郁，愠怒道：“陆郁同学，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么？”
陆郁抬起眼皮看了郑少钦一眼，身体根本无动于衷，继续吃肉道：“怎么？生气了？老师你可别忘了，是你招惹我在先，你就这么不负责任？”
“我……”郑少钦竟然无言以对。
心里郁结了好一会儿后，郑少钦试图开启劝导模式，耐心地问道：“陆郁同学，我想知道，你真的是同、性、恋吗？”
陆郁摇摇头：“不是。”
“既然我们都不是同、性、恋，那就当那晚的事情是个意外，都给忘了不好么？你不觉得那很恶心么？”郑少钦继续引导性地说。
听到这里，陆郁终于有所反应了，他放下了手里的吃食，也抬起头来正视郑少钦。
不过，陆郁却说了这么一句：“老师，我想说的是，我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了，后来每次回想起来，我并不觉得那晚的事情恶心，我真的想试试，老师。”
“试试？试什么？”郑少钦愣住。
“我想谈一场由心而发的恋爱，无关性别，无关禁忌。”陆郁郑重地说。
“胡闹！”郑少钦拍了一下桌子，立即表达了自己的不满，“你这是一时冲动！想谈恋爱，找女生去啊！我看你真的是脑子进水了！”
郑少钦的发火，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，许多人都朝他们投来疑惑的目光。郑少钦一时觉得羞愧不已，连忙低了头，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看到郑少钦突然严肃，突然又很囧的样子，陆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，摇摇头，轻声说道：“老师，我们还是先吃东西吧，吃完再说。”
“嗯，嗯。”郑少钦低着头，啃着肉，闷哼了两声。
好奇的围观群众，等了半天也没等出点下文后，也就渐渐地不再关注他们了。
这一顿烧烤，吃得可真是滋味万千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陆郁他们这帮大一新生就去到沣城学生军事训练基地，开始了封闭式的军训。而郑少钦也开始了他的教学生涯，他们之间便暂时没有了交集。
曾听肖明八卦过余南有男朋友的事情，军训期间，陆郁就特别留心余南，自己还上网查了一些关于“同、性、恋”的资料。可是，无论是看行为特征，还是做测试，陆郁都没有同、性、恋的属性。
军训期间，他们是禁止使用手机的，陆郁更是没有机会和郑少钦去联系，无数的烦恼堆积在心头，陆郁几近抓狂了。
所以，这天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，陆郁把余南拉到了一边，说起了悄悄话。
“找我有事？”余南有些不太理解陆郁的行为，明明平时都没什么交流的一个人，怎么突然拉自己单独见面。
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余南，陆郁发现，余南原来是个十分清秀的男人，都经过好几天的高温暴晒了，余南的皮肤还是很白很洁净的样子。
左右看了看，确定周围都没有人后，陆郁才吞吞吐吐起来：“那个……余南，我想问你一件事，你……你不要生气可以吗？”
“什么事？你说来听听。”余南的声音也是属于秀气型的。
“那个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陆郁还是头一次像个女人一样，说个话婆婆妈妈的，还没什么勇气看着对方眼睛说。
“到底什么事？”余南等了半天没等到陆郁开口，有些急了，便催促起来，“你要不说我就走了，很累呢。”说着，余南就转身准备离开。
陆郁见状，头一抬，手一伸，就在余南刚背对自己的时候，他连忙说了一句：“余南你喜欢男人是不是真的？”
那一瞬间，余南怔住了，身体僵停了下来。
陆郁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直接给问了出来，看着余南一动不动的背影，他后悔极了。
“那个……我不是……”陆郁想替自己辩解一下，他害怕余南误会自己的意思，怕他发火。
余南却在此时忽然回过头，来到陆郁面前，面无表情地说道：“对，我喜欢男人。”
他居然承认了？！陆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。
“你神神秘秘地叫我出来，就是为了问这个吗？那我的答案，你还满意吧？”余南接下来说的话里，明显是带着点怒气的。
“不是！”陆郁生怕余南误会，又赶紧解释起来，“我就是想问你一下，如果一个男人天天想着另一个男人，喜欢靠近他，捉弄他，甚至觉得他很可爱，那是不是就是喜欢他了？”
听了陆郁的这番话，余南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，然后，又恢复了平静的语气，余南说道：“如果你觉得跟那个男人做一些恋人之间的事，比如kiss，比如肌肤之亲，你都没有厌恶感，甚至还很期待、很享受的话，那你就很有可能爱上他了。”
“可我不是同、性、恋啊！”陆郁脱口而出这么一句后，又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，后悔自己怎么给说出来了。
余南这回大概知道陆郁的真正烦恼了，继续说道：“有时候，不是我喜欢男人，而是恰巧我喜欢的人，他就是个男人。”
陆郁被余南的这句话有点震撼到了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，他竟然可以说的那么精辟和到位，就像某个电影台词一样。
“余南，你一定很爱你的男朋友吧？”陆郁突然微笑着问，语气却是肯定的。
余南盯着陆郁瞧，半天没有说话，也看不清他此时的心思。
许久之后，余南才冷冷地说：“陆郁，这条路真的很难，它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，所以，趁着还没有开始，早点收心吧。”
说罢，余南就再次转身，跨步离开。
可才走了一步，余南却又停了下来，微微回转过脸颊，他又说了一句：“我确实很爱他，不过那都是以前了，像我们这样得不到祝福的爱情，是注定走不到终点的。”
一语话毕，余南拂袖而去，只留下了一抹令人心酸的背影。
陆郁愣住了，他猜不透这个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到底经历了什么，说话跟个老头似的。哦，不！是跟个玛丽苏言情剧的女主似的。
虽然有被余南的伤感情绪感染到，但很快，陆郁就恢复了过来，拍拍手臂，自语道：“切，爱一个人至于这么矫情吗？爱就爱了，要别人的祝福干吗？虚伪！自己开心就好！”
最终，陆郁还是没能把余南建议的话给听进心里，不过，他也算解了自己的心结，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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沣城大学的职工宿舍基本上以三室一厅的公寓为主，三人一户。而郑少钦被学校视为贵宾，可以入住为数不多的单身公寓，里面家电齐全，直接提包入住。
自从那晚之后，郑少钦就不再去酒吧了，有时候叫点外卖在宿舍喝点，有时候坐车去远一点的夜市，总之，每天都必须来点酒，不然晚上必定失眠。
这天，郑少钦刚在夜市的某烧烤摊坐下，他就接到了陆郁的电话。
陆郁不是在军训么？郑少钦看着屏幕上陆郁的号码，一阵疑惑。
手机响了好大一会儿，郑少钦才接了起来。
“喂？”
“老师，你在哪？”电话那头，陆郁直接就问。
“在外面吃点东西，你不是在军训么？怎么可以打电话？”郑少钦说出了自己的疑惑。
“在哪里吃东西？”陆郁却是回避了他的问题，再次询问郑少钦。
“我……”对于陆郁的不按常理出牌，郑少钦一时有些发愣。
电话那头的陆郁，根本就是采用了命令的语气，再次强硬地问：“快说在哪里吃的啊？具体位置告诉我！”
陆郁的语气让郑少钦根本没心思去想为什么了，郑少钦立马就服从了“命令”，将夜市摊位的地址告诉了陆郁。
得知地址后，陆郁没再多话，随即就挂了电话。
听到电话里忙音响起，郑少钦一脸茫然，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，确定真的挂了之后，他才悻悻地收起手机，心里一阵莫名其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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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烤串上桌后，他刚吃了两嘴，郑少钦才突然反应了过来：这孩子问地址，该不会是想过来吧？
念头才刚出，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赫然出现在了郑少钦的视野里。
居然真是陆郁！！
陆郁还穿着军训的迷彩服，一看就是直接从训练基地赶过来的，寻到郑少钦的身影后，陆郁便立马走了过来。
郑少钦嘴里还嚼着肉，手里拿着竹签，左右看了看后，确定陆郁的行动路线是朝着自己后，郑少钦僵硬地放下了竹签，干嚼了几下肉，感觉肉都有些食之无味了。
“老师。”陆郁来到郑少钦面前，一点也不客气地在他对面位置坐下。
“你们军训不是不能出来吗？”郑少钦保持镇定，直接提问。
“我自有我的办法，对了，点的什么？我也要吃，军训伙食难吃死了。”陆郁则是一语带过，开始了自来熟的对话。
郑少钦在心里叹息，陆郁似乎根本都不把自己当老师看，连一点点的辈分感都没有，自己这个老师做的还真是失败。
陆郁径直跟老板要来了郑少钦刚刚点的菜单，一扫而过后，陆郁不禁咂起嘴来：“什么啊，老师你就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啊，老板，加点菜。”然后，陆郁问也没问郑少钦，就直接又找老板点了好些东西。
点好之后，陆郁还抱怨了一句：“行吧，就这些吧，这小店也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，有也肯定不新鲜。”
整个过程，郑少钦就静静地看着对方，心里又气又觉得好笑。
决定先无视掉这个不客气的小孩，郑少钦端起手边的酒杯，自己饮了一口。
而他的这个动作，恰巧入了陆郁的眼，陆郁立马惊呼起来：“老师，你怎么喝啤酒啊？啤酒最没营养，还会大肚子的！”
郑少钦握着玻璃酒杯的手，顿时紧了紧，一团无名之火在他心里熊熊燃烧起来。想着这个陆郁还真是多管闲事，奈何为了在公共场所保持好老师的形象，郑少钦不得不继续忍耐。
刚唠叨完郑少钦的陆郁，还没等郑少钦说点什么，他自己又自顾自地说道：“不过，在这小店，也只能喝喝啤酒了，就算有好酒恐怕也是假的。”
郑少钦表面风平浪静，实则内心已是被气到吐血。面对陆郁这样的学生，郑少钦已经开始后悔了，后悔当初怎么就会答应去做老师这份职业呢？为人师表，对他来说，根本就是一件超级艰难的事情！
“老师？你怎么了？”陆郁看了看郑少钦，察觉到郑少钦表情的细微变化，变的似乎有些古怪，便疑问道。
“没，没什么，你自便。”郑少钦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，又埋头继续啃他的肉串去了。
不一会儿，陆郁点的东西上桌了，郑少钦看了后，冷汗直冒。鲍鱼、生蚝、扇贝、羊排、鲳鳊鱼、中翅……总之，荤类中的精品都上了；素菜他也不放过，什么金针菇、整茄子……高营养的也应有尽有。
“你点这么多，吃的掉吗？”郑少钦弱弱地问。
“这有什么，我们两个人吃呢，又不当饱的东西！”陆郁开始了他的美食盛宴。
郑少钦此刻，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。
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裤腰口袋，想到自己又要花出去几张红钱了，郑少钦心情顿时down到了谷底。
“老师，快吃啊！”陆郁看见郑少钦没了动静，催促起来。
“吃……我吃。”郑少钦只好硬着头皮吃起来，心里一度后悔，早知道今天的晚饭就不该吃那么多的。
啃着鸡翅的时候，陆郁边吃边说起话来：“老师，我想过了，我们从今天开始，就谈恋爱吧！”
郑少钦刚到嘴的一口啤酒，就这么猝不急防地给喷了出来，还呛到了喉咙，猛的咳嗽了几声：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！”郑少钦红着眼，惊讶地看向陆郁。
陆郁却是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，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，只看了郑少钦一眼，就继续啃鸡翅，继续淡淡地说：“如果老师觉得我们的关系会影响到你的工作，我可以不对外公布，在学校也不会公然跟你太亲密的。”
郑少钦半张着嘴，确定自己耳朵没有出问题后，放下手里的东西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，盯住陆郁，愠怒道：“陆郁同学，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么？”
陆郁抬起眼皮看了郑少钦一眼，身体根本无动于衷，继续吃肉道：“怎么？生气了？老师你可别忘了，是你招惹我在先，你就这么不负责任？”
“我……”郑少钦竟然无言以对。
心里郁结了好一会儿后，郑少钦试图开启劝导模式，耐心地问道：“陆郁同学，我想知道，你真的是同、性、恋吗？”
陆郁摇摇头：“不是。”
“既然我们都不是同、性、恋，那就当那晚的事情是个意外，都给忘了不好么？你不觉得那很恶心么？”郑少钦继续引导性地说。
听到这里，陆郁终于有所反应了，他放下了手里的吃食，也抬起头来正视郑少钦。
不过，陆郁却说了这么一句：“老师，我想说的是，我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了，后来每次回想起来，我并不觉得那晚的事情恶心，我真的想试试，老师。”
“试试？试什么？”郑少钦愣住。
“我想谈一场由心而发的恋爱，无关性别，无关禁忌。”陆郁郑重地说。
“胡闹！”郑少钦拍了一下桌子，立即表达了自己的不满，“你这是一时冲动！想谈恋爱，找女生去啊！我看你真的是脑子进水了！”
郑少钦的发火，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，许多人都朝他们投来疑惑的目光。郑少钦一时觉得羞愧不已，连忙低了头，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看到郑少钦突然严肃，突然又很囧的样子，陆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，摇摇头，轻声说道：“老师，我们还是先吃东西吧，吃完再说。”
“嗯，嗯。”郑少钦低着头，啃着肉，闷哼了两声。
好奇的围观群众，等了半天也没等出点下文后，也就渐渐地不再关注他们了。
这一顿烧烤，吃得可真是滋味万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