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 波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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鼻尖触碰到冰凉的桌面,卫患从梦中醒来。
几乎就在一瞬间,他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,直奔向陈琼华的房间。不出他所料,陈琼华和陈灼华都在那里,一个在读书,一个在焦虑的转圈。
“你这人怎么不敲门的。”陈灼华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气的脸上五光十色,“很痛的。”
卫患理都没理他一下,只是向着陈琼华伸出手:“快,手机借我一下。”
“有办法了?”陈琼华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在他手里,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,她用的是一款已经停产很久的纯白手机,上面的划痕和剥落的烤漆象征了它不短的年头。
“不知道,打电话问问又不吃亏。”卫患接过手机,看了一眼,“这不是我前几年偷留压岁钱给你买的吗?还没扔?”
“没有。”陈琼华平静的回答,“用习惯了,还没坏,扔了太麻烦了。”
卫患点了点头,凭记忆拨通了自己兼职的弓箭店的电话,漫长的拨通声响了许久,终于才传出了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。
“谁啊,今天关门,不接客。”
“不接也得接。”卫患焦急的不得了,“老板,我的弓被人弄断了,现在能修好他的只有你了。”
“弓断了?!”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清醒了起来,伴随着的是狂野的咆哮。
“断了?你好意思和我说断了?现在着急弄断的时候干什么去了?我不是告诉你要珍惜吗?珍惜你懂不懂?上没上过小学语文课!我不管!你活该!”
“你先别忙着生气。”卫患被吼得头晕眼花,为了比赛,还是坚持了下来,“这不是我弄断的,是有人不想让我比赛,找人弄断了我的弓,还打了我一顿,真不是我不珍惜!我打不过他啊!”
“那也是你活该!!!谁让你打不过他了!!!这是你的弓!就是你老婆!有老婆被人抓了你一句打不过就不管了的吗!”店主顿了一顿,接踵而至的是更加狂暴的吼叫,“我不管!我说不管就不管!”
“你不能不管啊。”卫患想过自己可能付不起修理费,也想过爱弓如命脾气古怪的店主会断然拒绝,因此面对这种情况,巍然不动,继续劝说,“我明天还要淘汰赛,我排名靠后,遇见的对手会很强,如果我连趁手的弓箭都没有,不是情等着垫底吗?我还有可能赢呢,你别这样,行行好嘛!”
“不管!”
“嘟……嘟……”
随着最后的一声咆哮和干脆利落的挂断声,卫患拿着还显示着通话已结束的手机,和陈氏两姐妹面面相觑。
陈灼华好像终于明白了现在的情况,试探着问:“他不管……我们怎么办啊?”
“还能有什么办法,这不还有半天时间吗,磨啊,不过也没有关系,现在的第一是裴寒,我虽然排名靠后,但是是倒数第二名,根本排不到和第一一组,第二名是方可凡,我对他的套路比较了解,这个人我更了解,只要找好方法,胜算不是太小。”卫患扛起自己的箭袋,直接走向玄关,“我先去他店里磨他一会儿,琼华,你认识裴寒,认不认识李百川?”
“认识。”陈琼华点了点头,“他人还不错。”
卫患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:“你帮我打电话给李百川,告诉他现在的情况,有什么说什么,不用隐瞒,他这个人好像路子挺野,看看他能不能有什么办法。”
“好。”陈琼华直接开始拨电话。
“那我呢?”看到卫患开始发号施令,陈灼华一脸期待的看着卫患,似乎希望他也能给自己一个任务,“我能帮上什么忙吗?”
“能。”卫患一点头,“好好活着。”
关上身后的门,也将陈灼华反对的尖叫关在了门外,卫患深吸一口气,回忆起来,这是他这么多年来,第一次为一件事情奔波。
“不干掉裴寒那小子就太亏了,狗娘养的。”卫患骂了一句脏话,撒开腿追起了前方的公交车……
“你小子来干什么?我说了不管,我要睡觉,走开。”
等卫患直接钻进了店主卧室的时候,已经有了一把大胡子的店主瞬间放下了手里的修理工具,以完全不符合他身材的速度钻进了被子。
卫患十分无奈,只好坐在他的床边,假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买惨:“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,我不知道会这样啊,你行行好,就帮我这一次吧。”
“不帮。”店主断然拒绝。
“我现在的情况真的十分紧急,你可能觉得我输了这一场也没关系,反正来日方长,就当长个教训,但是如果我不赢,不但会有一个不配射箭的人在射箭的路上越走越远,我的妹妹还会被迫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,教训我肯定没有错,但是让两个无关的人因为我的过错受到牵连,这样真的好吗?”卫患一腔赤诚,满脸的诚恳。
但是店主丝毫没有被打动,对着卫患的背依旧没有任何动摇:“这是你自找的,关我什么事,就算造孽,也是你造孽。”
卫患觉得极其无奈,但是出于他对店主平时的了解,这个人一向嘴硬心软,于是他干脆解下箭袋,放在了店主的修理台上:“那我也不管,反正不管你修还是不修,我的弓就放这儿了,我要走了。”
“我说了我不管,你要是敢放这儿,我就给你砸了你信不信?”店主闷在被子里,声音模模糊糊。
“行,你砸。”卫患走了两步,绕到了门后,准备看看店主是怎么毫无办法的替他修好弓箭的,果不其然,他刚一走,店主瞬间掀开被子站了起来,径直走进了工作台。
卫患看着他,等待着他拿起修理钳。
但是店主拉开了抽屉,拿出来的是一把崭新的铁具,他本来不应该存在在这里,因为,它是一把锤子。
“郑大哥!”
正在卫患的大脑陷入空白的瞬间,一个并不算熟悉的声音终止住了店主的动作。
门口是李百川,但是和平时的李百川不一样的是,他的黑发已经被汗水打的透湿,看起来在烈日下跑了不远的距离。
“我没告诉你我这儿修路,车进不来吗?”店主斜了他一眼。
李百川歉意的笑笑,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:“不好意思,我忘了。”
“所以说你来干什么,替这小子当说客?你知道我最讨厌像他们这种小年轻,根本就不知道一把弓寄托着匠人多少的心血。”看到李百川来了,店主的气似乎消了一些,坐在了工作台的椅子上。
“我以前是个射箭运动员,我父亲是个做弓箭的匠人,当时的手工弓箭还不是非常流行,有一把量身定做的弓箭是一种巨大的优势。”他看着墙上挂着的一排排弓箭,眼神里露出一丝怅惘。
“然后你就为了复兴这门手艺,继承了你父亲,当了一个匠人?”卫患忍不住问。
“我脑子进水了吗?”店主一脸的不能理解,“我射箭是为了赢,复兴个屁的手艺。”
“哦。”卫患低下头,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。
“当时我也和你一样。”店主叹了口气,注视着卫患,“或者说我和每个人都一样,觉得不就是一把弓吗,能特别到哪儿去,每天除了日常的保养很少花时间在弓箭上,因此我的弓损坏的总比别人快。”
“不过我爹就是个做弓箭的啊,我一点也不紧张,坏了就让他帮我重做一把,我从来不修弓,我觉得修过的弓总会比新的要多一点损伤。”
“后来,我父亲去世了。”店主的声音变得沉重,“医生说是劳累过度,当时我一点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这么不好,因为他总是能很快的帮我做出一把新弓。”
“他去世以后,我非常难过,没有办法集中精神训练,就盯着看他做给我的最后一把弓,这时候我才发现,弓上很隐蔽的地方写着一行小字。”
“继续我的征途,将它完成。”店主闭上眼睛,陈年的伤痛在他的面容上留下颤抖的痕迹,“后来我跑回家,找到了每一把弓的残骸,每一把上面都有,我却从来都没有发现。”
“后来我才知道,我父亲以前也是一个运动员,但是他天赋有限,很早就退役了。”
“可能你们很难理解这种感觉。”店主重新睁开眼睛,微薄的跳动的火焰映亮了他的瞳仁,“尽管走不下去了,但是因为爱,还是多多少少想做点什么,不管做了什么,只要能为还在这条路上的人提供一些帮助,都算是一种寄托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,看到每一把不被爱惜的弓,我都会想到我的父亲,想到我的错误,如果不是李百川把我劝住了,我真的会把它砸了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这一次卫患是真心实意的道歉,“我不知道……嗯……”
他比划了一个一言难尽的手势。
“你后天过来取吧。”店主疲惫的摆摆手,“坏的太严重了,我加班也弄不完,要是你知道是谁把它弄坏的,记得替我打他一顿。”
“好。”卫患正有此意,拼命点头。
“既然我多少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,那我就先回去了。”看到事情圆满解决,李百川露出了一丝笑来,“我决定就把车停在这儿,坐公交回去。”
“麻烦你了。”看到他满头的汗,卫患觉得由衷的不好意思,“你还特意跑来一趟,我请你喝冰可乐吧,我还有五块钱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李百川被逗笑了,冲他挥了挥手,“先欠着,如果你拿到名次,队里会有奖金,到时候请我吃好的。”
卫患连连点头。
看着李百川走远的背影,卫患忍不住问:“店主,为什么我求你帮我修,你反而越来越生气了,看见他来了,就没那么生气了?”
店主从忙碌里腾出手来,看了看卫患,又看了看李百川的背影,露出一丝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欣赏。
“大概因为,我们是一类人吧。”
“派大星,我们一起去抓水母吧!”
还没等卫患继续发问,伴随着猛烈的震动,剪成一点五倍速的海绵宝宝的声音丧心病狂的响了起来。
店主一伸手止住了卫患张嘴要说话的趋势,面不改色的接起了电话。
“有话快说有屁快放,我忙,不接客。”
几乎就在一秒之内,店主的神情顿时一变,他放下电话,罕见的严肃出现在了他的脸上。
“卫患,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,你先不要激动。”
“什么事情?”他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。
“有一家学校食物中毒,你们明天的比赛少了两个对手,按照重新排列的淘汰赛表,你的对手是裴寒。”
鼻尖触碰到冰凉的桌面,卫患从梦中醒来。
几乎就在一瞬间,他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,直奔向陈琼华的房间。不出他所料,陈琼华和陈灼华都在那里,一个在读书,一个在焦虑的转圈。
“你这人怎么不敲门的。”陈灼华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气的脸上五光十色,“很痛的。”
卫患理都没理他一下,只是向着陈琼华伸出手:“快,手机借我一下。”
“有办法了?”陈琼华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在他手里,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,她用的是一款已经停产很久的纯白手机,上面的划痕和剥落的烤漆象征了它不短的年头。
“不知道,打电话问问又不吃亏。”卫患接过手机,看了一眼,“这不是我前几年偷留压岁钱给你买的吗?还没扔?”
“没有。”陈琼华平静的回答,“用习惯了,还没坏,扔了太麻烦了。”
卫患点了点头,凭记忆拨通了自己兼职的弓箭店的电话,漫长的拨通声响了许久,终于才传出了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。
“谁啊,今天关门,不接客。”
“不接也得接。”卫患焦急的不得了,“老板,我的弓被人弄断了,现在能修好他的只有你了。”
“弓断了?!”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清醒了起来,伴随着的是狂野的咆哮。
“断了?你好意思和我说断了?现在着急弄断的时候干什么去了?我不是告诉你要珍惜吗?珍惜你懂不懂?上没上过小学语文课!我不管!你活该!”
“你先别忙着生气。”卫患被吼得头晕眼花,为了比赛,还是坚持了下来,“这不是我弄断的,是有人不想让我比赛,找人弄断了我的弓,还打了我一顿,真不是我不珍惜!我打不过他啊!”
“那也是你活该!!!谁让你打不过他了!!!这是你的弓!就是你老婆!有老婆被人抓了你一句打不过就不管了的吗!”店主顿了一顿,接踵而至的是更加狂暴的吼叫,“我不管!我说不管就不管!”
“你不能不管啊。”卫患想过自己可能付不起修理费,也想过爱弓如命脾气古怪的店主会断然拒绝,因此面对这种情况,巍然不动,继续劝说,“我明天还要淘汰赛,我排名靠后,遇见的对手会很强,如果我连趁手的弓箭都没有,不是情等着垫底吗?我还有可能赢呢,你别这样,行行好嘛!”
“不管!”
“嘟……嘟……”
随着最后的一声咆哮和干脆利落的挂断声,卫患拿着还显示着通话已结束的手机,和陈氏两姐妹面面相觑。
陈灼华好像终于明白了现在的情况,试探着问:“他不管……我们怎么办啊?”
“还能有什么办法,这不还有半天时间吗,磨啊,不过也没有关系,现在的第一是裴寒,我虽然排名靠后,但是是倒数第二名,根本排不到和第一一组,第二名是方可凡,我对他的套路比较了解,这个人我更了解,只要找好方法,胜算不是太小。”卫患扛起自己的箭袋,直接走向玄关,“我先去他店里磨他一会儿,琼华,你认识裴寒,认不认识李百川?”
“认识。”陈琼华点了点头,“他人还不错。”
卫患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:“你帮我打电话给李百川,告诉他现在的情况,有什么说什么,不用隐瞒,他这个人好像路子挺野,看看他能不能有什么办法。”
“好。”陈琼华直接开始拨电话。
“那我呢?”看到卫患开始发号施令,陈灼华一脸期待的看着卫患,似乎希望他也能给自己一个任务,“我能帮上什么忙吗?”
“能。”卫患一点头,“好好活着。”
关上身后的门,也将陈灼华反对的尖叫关在了门外,卫患深吸一口气,回忆起来,这是他这么多年来,第一次为一件事情奔波。
“不干掉裴寒那小子就太亏了,狗娘养的。”卫患骂了一句脏话,撒开腿追起了前方的公交车……
“你小子来干什么?我说了不管,我要睡觉,走开。”
等卫患直接钻进了店主卧室的时候,已经有了一把大胡子的店主瞬间放下了手里的修理工具,以完全不符合他身材的速度钻进了被子。
卫患十分无奈,只好坐在他的床边,假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买惨:“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,我不知道会这样啊,你行行好,就帮我这一次吧。”
“不帮。”店主断然拒绝。
“我现在的情况真的十分紧急,你可能觉得我输了这一场也没关系,反正来日方长,就当长个教训,但是如果我不赢,不但会有一个不配射箭的人在射箭的路上越走越远,我的妹妹还会被迫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,教训我肯定没有错,但是让两个无关的人因为我的过错受到牵连,这样真的好吗?”卫患一腔赤诚,满脸的诚恳。
但是店主丝毫没有被打动,对着卫患的背依旧没有任何动摇:“这是你自找的,关我什么事,就算造孽,也是你造孽。”
卫患觉得极其无奈,但是出于他对店主平时的了解,这个人一向嘴硬心软,于是他干脆解下箭袋,放在了店主的修理台上:“那我也不管,反正不管你修还是不修,我的弓就放这儿了,我要走了。”
“我说了我不管,你要是敢放这儿,我就给你砸了你信不信?”店主闷在被子里,声音模模糊糊。
“行,你砸。”卫患走了两步,绕到了门后,准备看看店主是怎么毫无办法的替他修好弓箭的,果不其然,他刚一走,店主瞬间掀开被子站了起来,径直走进了工作台。
卫患看着他,等待着他拿起修理钳。
但是店主拉开了抽屉,拿出来的是一把崭新的铁具,他本来不应该存在在这里,因为,它是一把锤子。
“郑大哥!”
正在卫患的大脑陷入空白的瞬间,一个并不算熟悉的声音终止住了店主的动作。
门口是李百川,但是和平时的李百川不一样的是,他的黑发已经被汗水打的透湿,看起来在烈日下跑了不远的距离。
“我没告诉你我这儿修路,车进不来吗?”店主斜了他一眼。
李百川歉意的笑笑,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:“不好意思,我忘了。”
“所以说你来干什么,替这小子当说客?你知道我最讨厌像他们这种小年轻,根本就不知道一把弓寄托着匠人多少的心血。”看到李百川来了,店主的气似乎消了一些,坐在了工作台的椅子上。
“我以前是个射箭运动员,我父亲是个做弓箭的匠人,当时的手工弓箭还不是非常流行,有一把量身定做的弓箭是一种巨大的优势。”他看着墙上挂着的一排排弓箭,眼神里露出一丝怅惘。
“然后你就为了复兴这门手艺,继承了你父亲,当了一个匠人?”卫患忍不住问。
“我脑子进水了吗?”店主一脸的不能理解,“我射箭是为了赢,复兴个屁的手艺。”
“哦。”卫患低下头,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。
“当时我也和你一样。”店主叹了口气,注视着卫患,“或者说我和每个人都一样,觉得不就是一把弓吗,能特别到哪儿去,每天除了日常的保养很少花时间在弓箭上,因此我的弓损坏的总比别人快。”
“不过我爹就是个做弓箭的啊,我一点也不紧张,坏了就让他帮我重做一把,我从来不修弓,我觉得修过的弓总会比新的要多一点损伤。”
“后来,我父亲去世了。”店主的声音变得沉重,“医生说是劳累过度,当时我一点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这么不好,因为他总是能很快的帮我做出一把新弓。”
“他去世以后,我非常难过,没有办法集中精神训练,就盯着看他做给我的最后一把弓,这时候我才发现,弓上很隐蔽的地方写着一行小字。”
“继续我的征途,将它完成。”店主闭上眼睛,陈年的伤痛在他的面容上留下颤抖的痕迹,“后来我跑回家,找到了每一把弓的残骸,每一把上面都有,我却从来都没有发现。”
“后来我才知道,我父亲以前也是一个运动员,但是他天赋有限,很早就退役了。”
“可能你们很难理解这种感觉。”店主重新睁开眼睛,微薄的跳动的火焰映亮了他的瞳仁,“尽管走不下去了,但是因为爱,还是多多少少想做点什么,不管做了什么,只要能为还在这条路上的人提供一些帮助,都算是一种寄托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,看到每一把不被爱惜的弓,我都会想到我的父亲,想到我的错误,如果不是李百川把我劝住了,我真的会把它砸了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这一次卫患是真心实意的道歉,“我不知道……嗯……”
他比划了一个一言难尽的手势。
“你后天过来取吧。”店主疲惫的摆摆手,“坏的太严重了,我加班也弄不完,要是你知道是谁把它弄坏的,记得替我打他一顿。”
“好。”卫患正有此意,拼命点头。
“既然我多少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,那我就先回去了。”看到事情圆满解决,李百川露出了一丝笑来,“我决定就把车停在这儿,坐公交回去。”
“麻烦你了。”看到他满头的汗,卫患觉得由衷的不好意思,“你还特意跑来一趟,我请你喝冰可乐吧,我还有五块钱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李百川被逗笑了,冲他挥了挥手,“先欠着,如果你拿到名次,队里会有奖金,到时候请我吃好的。”
卫患连连点头。
看着李百川走远的背影,卫患忍不住问:“店主,为什么我求你帮我修,你反而越来越生气了,看见他来了,就没那么生气了?”
店主从忙碌里腾出手来,看了看卫患,又看了看李百川的背影,露出一丝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欣赏。
“大概因为,我们是一类人吧。”
“派大星,我们一起去抓水母吧!”
还没等卫患继续发问,伴随着猛烈的震动,剪成一点五倍速的海绵宝宝的声音丧心病狂的响了起来。
店主一伸手止住了卫患张嘴要说话的趋势,面不改色的接起了电话。
“有话快说有屁快放,我忙,不接客。”
几乎就在一秒之内,店主的神情顿时一变,他放下电话,罕见的严肃出现在了他的脸上。
“卫患,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,你先不要激动。”
“什么事情?”他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。
“有一家学校食物中毒,你们明天的比赛少了两个对手,按照重新排列的淘汰赛表,你的对手是裴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