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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:自我的呈现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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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快看!有情侣!”

    晚修结束,程音和彭盈买宵夜去了,岑妍儿和佟玥影的书包还留在班里,但却不见人影。白樱也有想走的意思,但是白柳还在收语文作业(白柳是语文科代表),所以就为了等妹妹,白樱还留在位子上,和同桌邓保荣在说说笑笑。邓保荣貌似很喜欢和这对双胞胎玩,大家时不时看见,有白樱白柳的地方就有邓保荣。

    邓保荣这个人也蛮有意思的,他的头发很有特点,和爱因斯坦的发型很像,戴着一副小眼镜,眼睛也小小的;走路总是喜欢横着走,重心放得很低,感觉这样才稳重。他似乎人缘不错,去到哪里都能玩得起来。只是他那像爱因斯坦一样的发型实在是让人觉得诙谐,明明他这个人的性格没有那么“爆炸”的。

    我和贺叶琛先回了宿舍,今晚没有去给家里打电话,才刚刚从家里过来,没有啥话题可聊的,我打算每周二每周四给家里人打电话,认为自己安排得很合理。

    十点半,差不多到了熄灯时间,我早早地就爬到上铺去,等着关灯睡觉了。白樱和白柳还在外面晾衣服。突然,我听到她们俩同时在喊我。

    “舍长舍长!快下来看,快快!”

    “看什么?”好奇的我立马从上铺下来,彭盈和程音听到声音,她们早就跑出去了。

    “哇,你看楼下,有一对情侣啊!”

    来了来了,这才开学第二周,就已经有情侣按耐不住了吗?选择在女生宿舍楼下卿卿我我也实属大胆了。我们这群八卦的人一直趴在阳台的那一角,就像看戏一样紧紧地盯着下面的那对小情侣。两个人牵着手一直在说话,时不时那个男生把女生拉到自己的怀里,又放开,来来回回的,很有情趣的样子。

    我们一边看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,宿舍里的佟玥影也觉得好奇,她放下手中的小说也跑来我们这边想凑凑热闹。

    “哎呀哎呀,给我一点点位置我也要看……”她轻轻拨开白樱和白柳,挤进那一点点空隙里面,也想要一探究竟。

    “别挤别挤,你看,就是下面那一对!”白樱热心地伸出手,指了指楼下的那两个人。佟玥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,昏暗的灯光没法完全照亮漆黑的小巷,那个男生红色的书包却反射着灯光。佟玥影隐约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对,她从人堆里面退出来,跑回了宿舍把眼镜戴上,再钻进看热闹的人堆里,伸长了脖子往下看。

    “这个男的……怎么那么眼熟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男的吗?女的认识吗,哪个班的呀?”

    佟玥影恨不得跑下去再看个仔细,突然一辆电动车开过,车灯把楼下两个人的脸给照亮了。她看清楚了那个男生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那个男的是我哥啊!”

    “你哥?!真的假的?五楼看下去你也看得清楚吗!”宿舍看热闹的这一群人集体喊了起来,程音愣了几秒,没有把好奇的身子缩回来。这下完了,那对情侣抬头一看就发现了程音,而我们宿舍又是顶楼最靠边的那一间,实在是太好认了。

    “完了完了被发现了了……”我有点慌。“那个女的会不会喊人来打我们啊……”

    我之所以会那么怂,是因为我对这些初中打架斗殴的不可控性感到害怕,它就是极其容易发生的,并且发生的原因可以是没有什么大缘由的。

    搞笑的是,我们这一群人看到别人谈恋爱被发现后的第一反应,居然是害怕得要死。明明是这对情侣比较危险,不仅是被看见了,还被人认了出来,他们的问题才严重呢。

    等我们再往下看的时候,那对情侣早已经不见了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快要熄灯的时候,那个女孩子过来我们宿舍了。此时我已经爬上上铺,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打算睡觉(明明刚刚还在害怕别人找上门来),并没有注意到有个女生走到我们宿舍(听佟玥影说,她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嚣张),其实她也不是很确定,是不是我们这间宿舍的人在偷看,骂人总得问清楚,不能搞错对象。她来干什么呢?来威胁我们不要把她谈恋爱的事情说出去?还是说,对我们偷看他们俩这件事情表达不满?

    由于当时我实在是没有注意,那个女生说话的声音又太小,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来那个时候她是怎么开口的了,只是最后她临走前大声地警告了给我们一句“你们小心点”,就离开了。刚好她一走,号声吹响,整栋宿舍楼就关灯了。

    每次一到关灯时间,楼长会先从高楼层查起,我们又是高楼层的第一间宿舍,所以极其“危险”。怕楼长过来查房的时候,会发现我们在说话,所以即便内心有千万张嘴想要进行讨论,我们也只能先安耐住内心的“动荡”,暂时白白地浪费了今晚的“夜话”时间。

    第二天,果然大家都醒得很早,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说话了。

    “昨天晚上,那个女孩子是不是说叫我们小心点?”

    佟玥影点点头。“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听清。还有没有更具体一点的情况啊,告诉我告诉我!”程音的床位在房间的最里面,她自然什么都没听到。佟玥影把话匣子接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她就是很不爽被我们看到,她和她男朋友在楼下啊,然后好像说叫我们不要那么多嘴到处去说,然后小心点。”

    怂包的我开始喊了。“你看你看!我就说她肯定叫人来打我们!”

    “打什么打……”佟玥影看到我这么着急的样子觉得很好笑。“她男朋友是我哥耶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昨晚你有和她说吗?”

    “我没说哈哈哈,一直都是她在说,我都没有机会开口。”宿舍的人好像突然有了胜利的筹码,大家都开始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她要是敢对我们怎么样,就叫你哥甩了她!”我一改刚才的怂样,嚣张了起来。

    大家收拾好东西从宿舍出来,去饭堂吃早餐。刚刚走进饭堂,我们看到那个女生早早地插着手在门口等着了,看到佟玥影走了过来,她立马带着她的同学去找佟玥影。佟玥影朝着我们摆摆手,说“没事的”,接着和岑妍儿一块儿走到那个女生的面前。

    我和贺叶琛她们都有点不安。她不会对佟玥影怎么样吧?看起来来者不善的样子。

    我拿过早饭后,找了一个能观察到她们几个的位置坐下,一直在很紧张地盯着她们看。不过还好,她们不过聊了几分钟,就散了。

    “没……没事吧?那个女生有说什么吗?”我看到她们俩走了过来,连忙站起来发问。

    佟玥影很轻松。“没什么啦,她只是问佟柯棱是不是我哥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你表哥叫佟柯棱啊?”

    “对呀他初三,那个女生初一,9班的,叫罗涵朵。”

    “哇有故事有故事,”我期待地搓起了手,这下可有热闹看了。

    “话说,她怎么知道你是佟柯棱的妹妹啊?昨晚你哥应该没看到你吧?看到的话应该就和那个什么罗什么朵说了,她怎么还会那么白痴,跑来我们宿舍说这些?”彭盈推理了一番,我们觉得很有道理。

    岑妍儿在一旁笑而不语,佟玥影看瞒不过去了,只好说了实话。

    “额……昨晚我找我哥了,问楼下那个是不是他……额……QQ问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带手机?!”又一个来挑战我舍长权威的。

    “不是我的,是岑妍儿的啦……”

    “干嘛捅我出来哈哈哈。”岑妍儿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,倒也不介意我知道。算了算了,也是管不了这么多了,虽然班主任一直都在强调说,如果舍长发现自己的同学在宿舍用手机却知情不报,是要一同处分,但是……

    还是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吧……

    一桩看起来必然结怨的事情好像就这么解决了。的确,偷看是我们的错,但是他们这对小情侣还真的拿我们宿舍一点办法都没有!再加上有佟玥影的这层关系在,我们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?

    中午下课吃完饭,我们一行人回到宿舍的时候,老远就看到9班的罗涵朵站在我们宿舍的门口,好像是在等谁。

    一个人来的,危险性不大,鉴定完毕。

    我细细地开始打量起她来,的确是个长得不错的姑娘,同时也是相当的不听话,头发没有剪至达标,原本宽松的校服裤也给她改成了窄脚裤,然后她的手上还拎着一大袋零食,也她不知道是怎么拿上来的。

    我知道她想等的人不是我们,所以也没有和她打招呼,当作没看见她,自己一个人在翻着书包找钥匙,贺叶琛也挡着她的身影。

    “额……那个,佟玥影她回来了吗?”此番再见,罗涵朵很客气了,这次见她我没有那么怂了。

    “哦,佟玥影可能还没有那么快回来,她中午比较晚吃饭。”我一边说一遍拿钥匙开门,她也跟着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那哪张是佟玥影的床?”

    “佟玥影的吗?这张。”我指了指佟玥影的床示意她,她把那一大袋的零食,原本想是放在她的床上的,不过好像是担心把佟玥影的床弄脏,她又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面上,完成“贿赂”之后,她便自己离开了。

    我和贺叶琛真是巴不得立马跑去饭堂把佟玥影给揪回来,让她立马打开袋子里面的零食分给我们(虽然我们真的很想吃零食,但是却又很尊重佟玥影的隐私呢)。等佟玥影回来,我们这群人叽叽喳喳地开始讨论起来,边分吃零食边评头论足的。

    我最喜欢讨论这些事情了,一开始最怂最害怕的是我,现在最肆无忌惮的人也是我,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小怂包。

    “你哥还有再说什么吗?”彭盈边吃着佟玥影分给大家的零食,一边问道。

    “没有说什么,他哪有什么好说的。”看着零食都分得差不多了,佟玥影拿起一包薯片,撕开了口子。“我哥之前成绩挺好的,不过他一直偷偷谈恋爱,后来被家长发现了。”

    “哇,好惨,那岂不是要打断腿?”程音觉得被家长发现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。

    佟玥影点点头。“就是因为家里人强烈反对,所以我哥就一直谈一直谈,估计换了四五个了,他也不是很在乎现在的这个,天知道他们俩能维持多久呢?”

    我还是比较关心成绩,会不会出现越谈恋爱成绩越好的情况呢?“那你哥现在成绩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不行了,主要是因为和家里人闹翻了,现在是让他往东他往西,叛逆得很。不过他最近好像打算收心读书了,毕竟初三了嘛,看到大家都努力,他应该也会努力吧。我也不知道。”要是“大好前程”都毁在了谈恋爱上面,我们都替佟柯棱感到可惜。

    “偷看”事件就这样告一段落,罗涵朵也还继续和佟玥影的哥哥谈着恋爱,我们501这一群人也依旧每天按部就班地上课。

    黑裙子事件

    九月份,天气还是热得很。在一中读书,我们要交好几万块的赞助费,十分昂贵,但是这学校的硬件条件却没有跟上,也没有空调什么的,大热天的每天都汗流浃背,天天洗衣服洗到要哭。

    小学的时候,我们虽然也是要穿校服,但是每到周三,大家可以穿便服上学;然而在这里,我们每天都需要穿校服,周一、三、五穿得比较正式(女生在夏天穿得是白色荷叶领上衣,搭配黑色背带裙;冬天穿蓝色西装上衣,搭配白色西装裤),周二、周四或者有体育课的时候可以穿运动服(夏天是短袖短裤的白色运动服,冬天是蓝色的长运动服)。衣着也纳入到了平时的扣分项目里面去,所以我们每天都得穿学校搭配好了的校服,不可以混着穿,否则会被班主任赶回宿舍换衣服。

    晚上最重要的事情,就是把校服洗了,因为隔天还得穿上。大家的穿衣都相当的一致,外面的阳台上挂满了款式相同的校服,女生们穿错衣服或者是收错衣服是常事,而校服上面又不能做任何太过明显的标识,否则又会被检查风纪的同学抓住,狠狠地“修理”一番,大家只能在衣架上面动点脑筋,以作区分。

    我一向晾衣服都挂在最边缘、最靠近阳台外侧的地方,不做标识不夹夹子,倒也没有被收错的时候。

    那一天,当我去收我的黑裙子的时候,发现原本晾在那个位置的黑色校服裙不见了。这么多人都被人收错过衣服,唯独我没有被试过,所以是终于轮到我了吗?

    我挨个问舍友,有没有收错我的衣服,大家也都纷纷从箱子里面翻出自己的校服,拿出来和我“对质”。看了一转,貌似没有谁是拿错了的。

    “行吧,看来我只能找另外一条黑裙子出来穿了。”我原本也还有两条这样的裙子,大不了就拿一条新的来穿,只是无缘无故不见了一条裙子,怎么的也得找到弄丢的理由是什么。

    “舍长,你是挂在外面的阳台上?”贺叶琛问。

    “对呀,我一直都是挂在那个位置的,因为那个地方没有什么人挂,比较好认。现在不仅是我的裙子不见了,就连同衣架也不见踪影,所以才觉得会不会有人收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几天好像风比较大耶……我看到外面的大王椰子树都被吹得呼呼作响!舍长!你说,会不会是说风大把你的裙子给吹跑了呀?”白樱“一言惊醒梦中人”,对呀!这几天晚上都会无缘无故地刮阵风,我的裙子又没有被用夹子夹住,被风吹掉的几率很大呀!

    想到这儿我立马冲出房间往阳台下方看去,果不其然,一条孤零零的黑裙子搭在了楼下的电线上面,连同我的衣架,一起告别了501。

    “原来真的是掉到楼下去了,怪不得说怎么找都找不到呢……”

    “舍长算了吧,就是一条裙子而已,你可千万不要去把它弄下来啊,要是电线漏电就麻烦了!”

    “弄下来倒没这个必要……”不过我对这没穿几次的黑裙子,的确是抱着无限的同情,于是当天晚上,我就把这件琐事写进了我的日记本里面,“缅怀”我的黑裙子。

    “忻姐,写什么呢?”在背后,我听到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,便下意识地把我的日记本给挡了起来。果然,是吴辉荣走了过来,这个男生可是我们班中一霸,长得也算是痞帅痞帅的,是个喜欢打架斗殴的主儿,班主任挺喜欢他的,但同时也很头疼他。

    “哇?写私密日记耶!给我看看忻姐写了什么隐私啊?”他笑嘻嘻地没个正经,边说边过来抢我的日记本。

    “要你管,走开走开!”今天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难得没有像往常一样那么怂,居然还敢拒绝别人口中的“辉哥”。但这些男生,往往就是你越拒绝他们,他们就觉得越有趣。

    吴辉荣是要跟我的日记本杠上了,非得来抢,他又是抢东西的一把好手,抢本子十分有技巧,左手递给右手,右手递给左手的,把我当作猴子一样耍,没两下就把我本子给抢走了。

    “哈哈,在我手里了!”吴辉荣抢走了我的日记本,还十分得意地在我面前故意翻开,就是想要气我,并没有打算去看内容的意思,可能只是想耍一下宝,讨人嫌而已,我再坚持一下、生气一下,说不定就能很容易地拿回来了。

    不过那个时候的我,虽然很讨厌他抢东西的行为,却并不反感他翻看日记本里面的内容,一来是因为,这本本子还没有开写太久,只有很简单的两篇文章;二来是原本里面的内容也不见得有多隐私,即便是被看到了,我也不至于少了一块肉。

    我十分明白个人隐私的重要性,不过说实话,我还真的觉得“要不他想看就看吧,反正我也没有啥可见不得人的。”相比起来,我更加在意他会不会把我的本子给弄坏了,于是便松了口。

    “你看归看啊,不要把我本子弄坏了,不可以给别人看!”说完,我就气呼呼地坐回位置上去了。生气是真的生气,但是打不过也是真的打不过。我时刻都记住自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。

    但是,吴辉荣一点儿也没有遵守承诺!他看着我日记里面小黑裙掉到电线上的那一段时,故意大笑个不停,引得他身边的男孩子一个个都凑个脑袋过来看热闹。不出十分钟,全班都知道我的小黑裙掉到电线上面去了。

    “忻姐不要怕!我今晚帮你去吧裙子取下来!”吴辉荣贱兮兮地把我的本子还了回来,完全不在乎我是多么的生气。

    “你去呀!电死你!”终于,本子回到了我的手上,我一定要把今天吴辉荣做的好事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!

    晚修结束,从教室迈出到下楼梯只要三分钟的时间,在这短短的三分钟里,起码有5个同学问我是不是黑裙子掉到电线上面去了,还好心提醒我不要去取下来。我深感无奈,不由和贺叶琛吐槽说:“他们就这么在意我的黑裙子掉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能……觉得好玩吧……”贺叶琛察觉到我的情绪,她有点担心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那以后要是我看到他们再把你的日记本传来传去的,我就帮你抢回来!”贺叶琛一直都很仗义,不过我又担心抢来抢去的时候,她会被那些男生欺负。

    “没事……算啦,下次我看紧点就好了。谢谢你!”

    后续的日记本事件

    在回去宿舍的路上,我去小卖部“重金”买了一把小锁,打算第二天把抽屉给锁起来。结果还是晚了一步,早上到教室的时候,抽屉里面的“小粉红”已经不见了。我真的下意识说了句脏话“我他妈……”,吴辉荣这个人有点太肆无忌惮了吧?

    我去把吴辉荣给揪出来,他只是一直在说“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。”

    “别生气嘛忻姐,本子是我拿走的,但不是我搞不见的啊。”他说晚上看的时候已经“嘱咐”过那些看完的人要把本子放回到我的位置上去的。

    “看完那些人……”也就是说他又手贱把我的日记本到处传了。我真的是没脾气了。

    “我不管谁看过了,现在我要我的本子!立刻还给我!”看到我生气了,吴辉荣才有点把我刚刚的话给当回事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那你去找看你日记的人嘛,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啊……”我深感无奈,他拿去随便看也就算了,好歹也要帮我保护一下吧,怎么能以“不知道”为理由,就把他始作俑者的责任推脱的一干二净了呢?

    说完之后,吴辉荣就跑出去了,也没有想着要帮我找日记本。我只能耐着性子,逐个查看同学们的桌面,看看会不会放在显眼的地方。

    陆陆续续地,同学们都回到教室,他们都说看过我的日记,但也都传给下一个人了,不知道日记本传到哪里去了。

    “舍长!”我突然听到了白柳的声音了。

    “你的本子在我这里哈哈哈!等一下我看完最后那一行我就还给你!”白柳可开心了,争分夺秒地看完最后一行,笑完最后一行。

    “害我找了大半天!”我忍不住生气地喊了一句,但白柳好像是听不进似的,还在对着本子里面的内容咯咯咯地笑着。

    被她这么一笑,我好像没了刚刚的大脾气。转念一想,反正我写的东西也只是记录生活,图一个开心,看到白柳她那么津津有味地读我的日记本,还笑得那么高兴,我觉得自己既然原本就不计较“被看日记”的这一点,就没必要紧抓着不放,只要大家能善待我的本子就好了,便很快地就转变了思路。

    要是有一本本子能每天都记录一下班级的点点滴滴,成为一本“班志本”,相当于记录我自己在班里面的成长轨迹,这是个很不错的想法。

    我也佩服自己能这样想得开,不愿意在计较里面再打转了,便没有再追究这样的事情了。今晚也写一篇比较有趣、比较搞笑的东西给我的“读者”们看看吧!

    写些什么好呢?我还真的考虑起“读者”们的口味来。这个时候下课铃响了,下一节课是体育课,男生们早就飞奔出去了。这段时间以来上体育课的主要内容,是学做广播体操。这套广播体操真要命,那么多不同的动作,要我们初一年级全体在两周的时间内学完,算是十分大的挑战。

    既然如此,那我今天学习的时候就把动作都记下来,反正原本好多动作我隔几天就忘,手头又没有什么视频或者录像带可供观看的,干脆我就将广播体操的前几个部分,一一在本子上分解画了出来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到了晚修时间,吴辉荣又打算过来抢我的日记本了。这回我很干脆,主动伸手把本子递给了他,还告诉他“你慢慢看吧”。他感到有点讶异,不过就笑嘻嘻地把本子拿走了,暂时放在自己的抽屉里面。

    晚自习的时候,吴辉荣并不想写作业,他一向是各位科代表的“天敌”。无聊至极的他想起了抽屉里面还有我的日记本,于是他拿出我那本“小粉红”,打开来看看我今天写的是什么内容。

    “我去……”吴辉荣看到新的一篇,笑了,里面没有一个字,全是小小的火柴人在做广播体操!

    “有点意思啊。”他一边看着,一边对照着本子里面的动作一个一个地摆弄起来。第一节晚修下课的时候,他拿着本子跑过来,跟我说哪个地方画错了,叫我改好了再传过去给他看。

    我不介意别人看我的日记本,但并不意味着别人的日记本是可以随意观看的。怕自己开了个“坏头”,趁着他把本子拿过来的机会,有些东西我得和吴辉荣说清楚。

    “辉哥啊,你看我日记我不反对,大家看我也没有什么意见,但是你要知道哦,不是哪个女孩子的日记都能随便看的!”我一本正经说道。

    其实不只是女孩子的日记本不能随便看,男生的日记本也是不能随便看的,只是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这样的思想觉悟。

    吴辉荣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“我知道,我也没看过几个人的日记本啦!”他还是有一点点的“侠义”,最起码不要欺负女孩子这一点他是记得的(那当初干嘛要欺负我……果然没把我当成女孩子啊)。

    之后,白樱白柳她们也找我拿日记本来看,又偷偷地在晚修时间手舞足蹈,“复习”了一遍广播体操。

    自习期间,读任何的课外读物都是不允许的,我的日记本仿佛是“课外阅读荒原”里的复活草,每次被巡察的同学检查到有人在抽屉偷看什么的时候,这些同学都光明正大地拿出本子来,“我看看我的日记本不行吗?”我的日记本靠着自己超强的“私密属性”,在老师和纪检同学的“剑下”,“复活”了很多次。

    渐渐的,大家晚修做完作业后,都抽时间来看看我今天又写了什么东西,这逐渐成了某些同学的习惯。我也认真地为“读者”服务,坚持每天都写日记,哪怕只写一两句话也好。有了班里的“阅读”需求,我比之前更能坚持写日记了。

    这样说来,我还得感谢吴辉荣这个大魔头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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